弹孔、玻璃、血迹,这些关键词组成的画面,延伸至窗外寒冷黑暗的秋夜,唐言一感觉自己能听到孩子的哭声,由高变低乃至嘶哑。
泪水潸然而下,想他嚣张了这麽多年,满以为自己是个了不得的狠角色,却原来仍旧只是颗任人摆布的小小棋子。
说什麽羽翼一手遮天,他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活得还不如一只麻雀。
他知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孩子蹤迹,这麽长的时间过去了,如果绑走条条来威胁他,早该找上门来了。
可是仍旧悄无声息,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和他达成某种协议,只是单纯洩愤。
他心里明白有一定的可能,孩子已经不在了,在这份可能里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可能连孩子的尸体都永远找不到。
但是,他咬紧牙关暗下决心,但凡他儿子回不来了,就直接去杀曾衍景,连他家的狗都绝不放过。
片刻间,他相通了许多事,只要能救回孩子,他什麽都敢做。
若是救不回,那也得报仇,不论用什麽代价交换都值得。
他僵硬地再次按下通话键,这一次电话通了,唐言一蹭得一下站起来,眼前一黑晕了晕还是竭力抠着窗框死死稳住了身形。
他瞪大眼睛盯着那枚弹孔,质问曾衍景:“我知道是你干的!
什麽意思啊你?抓小孩儿干嘛?”
这一夜对于曾衍景来说同样煎熬,女王在内阁胁迫下将他暂时停职查办,当下才放出来,又听到糟心的事情。
但一想到自己虽然这边被摆了一道,但好在家事处理地尚算顺利,手下人没白养,当真将那个小杂种逮着了,想来现在正等着自己的命令才好动手。
车队在宽阔的道路上飞驰,天色尚早,路上车子不多,大多都是通勤时间较长的上班族在赶路。
曾衍景轻蔑地扫视过蚂蚁似的车辆提前为他的车队靠边让路,又想起居然有一个还不如这些蝼蚁的傻瓜抢了本该由他享受的一切,心里的膈应再一次涌了上来。
面对唐言一的质问,他慢吞吞地回了句:“难道你猜不到吗?”
他这个态度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唐言一为了孩子忍住没骂他,在齐泽的注视下试图同他讲和:“你想要什麽就直接说,只要你把孩子放了,我都可以跟你商量。”
从小到大,唐言一从没有这样低声下气同他说过话,他对孩子的在意瞬间激怒了曾衍景。
他生气地朝着扶手重重一锤,恶狠狠地说:“没别的,我就想要小杂种死。”
“敢动他一下,我杀你全家!”
唐言一沖着手机失控大喊,齐泽上前一步紧张地盯住了他的手机。
“我怎麽都想不到你居然能离谱到这种程度。
跟个傻子搞在一起,还敢弄出个野种来。”
齐泽愣住了,他歪头盯住手机,双拳攥得比铁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