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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唯一剩下的理智都用来操持奶奶的葬礼,等一切全部平息下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月,他终于想起了王子闻,想到那个人喃喃叫着毛毛的样子,呆愣愣想着,已经无家可归的自己,是不是可以去北京和他在一起了?可他鼓足勇气打电话给王子闻,接电话的却是一个女人,还耀武扬威地告诉自己是王子闻的未婚妻,让自己这个贱人离他远一点。
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可是她知道了,不仅知道,还时不时打电话过来侮辱他,他在那些辱骂里知道王子闻那天只是被迷药迷昏了头,根本不记得自己,也知道王子闻转头就把自己忘了,反而让这个女人记恨起来,处处威胁要让自己活不下去。
过去那些恐惧的记忆再次席卷上来,他在空无一人的老家里迷茫地发呆,又时常想到已经过世的奶奶,想着想着就觉得胸口刀割一样剧痛无比。
那段时间陪着他的,只有同在省城而闻讯赶来的唐缨,尽管他还怀着微末的希望等着王子闻能想起他,可除了等到那个人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以外,就再没有别的了。
可他没有想到,在最狼狈最绝望的时候,来到他身边的竟然会是梁爽。
那天他以为又是唐缨来看他,开了门,却看到风尘仆仆赶来的梁爽站在门前,他傻愣愣看着,直到被梁爽狠狠抱住才回过神来,忍不住喃喃叫了声他的名字。
梁爽心疼地抱紧了他,责怪他,“怎么不告诉我?怎么瘦成这样了?是不是生病了?”
毛小羽不知道怎么的,干涸了很久的眼泪忽然又流了出来,梁爽看得更是难受,一边擦他的眼睛一边哄他,“别哭了啊,我不是来了么?你还有我呢,别怕。”
毛小羽头一回觉得在他怀里没那么害怕了,反而是生出一丝疲倦和依赖来,乖乖任他抱着,没有再拒绝。
梁爽照顾了他一个多星期,哄着他渐渐走出了绝望,直到快开学的那天,梁爽接了个电话,又惊又喜,却又忧愁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抱住他,犹豫着说,“小羽,美国的一个队看中我了,要我去他们俱乐部,你说……我去不去?”
毛小羽其实很茫然,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算什么,似乎比朋友多了很多,却比恋人少了些什么。
可是梁爽显然已经把他这几天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以男朋友自居,所以小心征求他的意见,又追问一句,“我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你等我一段时间好不好?”
毛小羽呆了好一会儿才说了句,“你……去吧,那么好的机会,不要浪费了。”
“可你自己……我还是送你回学校吧,我不放心。”
“没关系,”
毛小羽摇摇头,又看看他,忽然说,“其实……我高中的时候,很喜欢看一个人打球。”
梁爽不开心了,没好气道,“哦,所以?”
“那时候……那时候就说,要做他的经纪人,要一起……征服世界什么的,”
毛小羽又沉默了一会儿,喃喃说,“你和他一样,打球的样子……都很好看的。”
梁爽又高兴起来,问道,“你喜欢看我打球吗?”
“……喜欢呢。”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