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
人来人往穿梭如故,西湖上水波粼粼,阵阵清风掠过波光粼粼的湖面,拂过万条垂下绿丝绦的青柳,吹进了汇源阁。
西湖西侧,矗立着一座高达五层的酒楼,流檐飞阁,富丽堂皇,在那顶端的镏金牌匾上,写着“汇源阁”
三字,龙飞凤舞,气势不凡。
汇源阁前人潮如流,楼里也是热闹喧天,觥筹交错之声传遍西湖。
薛破夜看着气势不凡的汇源阁,暗暗叹了口气,虽说揽月轩的装潢业算得上精致,客源也是往来不息,不过和这流光溢彩的汇源阁相比,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
来到汇源阁前,伙计很殷勤地将黄金狮带下去喂食,这黄金狮是难得一见的胡马,不少客人顿时对薛破夜刮目相看。
拉住一名伙计,薛破夜含笑问道:“有没有一位姓袁的客人在此?”
既然袁布衣阔气不凡,邀请自己来此,想必是已经安排好,果然那伙计立刻恭敬道:“大爷是否姓薛?”
薛破夜点了点头,想来是胡三将自己的名姓告之了袁布衣。
“薛大爷,袁大爷在五楼等你,咱们下人不能上去打扰,还请您自己上去!”
伙计点头哈腰,显得殷勤至极,薛破夜心里自然明白,这伙计如此恭敬殷勤,绝对不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完全是袁布衣的原因。
在喧闹声中,穿堂登楼,缓缓向上行,渐往上去,喧哗声渐渐小了下来,到了五楼楼道间,已经只听到楼下隐隐的叫嚷声,楼上却无半点动静。
五楼左转有个环形拱门,薛破夜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一个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请进!”
薛破夜听这声音,感觉身上很有些不舒服,这声音似乎来自地狱,低沉而诡异,嘶哑的如同刀锋摩擦一样冰冷。
薛破夜推门而入,只见五楼里却是空空荡荡,布置的精致富贵,梨花木的桌椅,古色古香的案台,墙壁上挂着几张书画,薛破夜随便一扫,便知道这些书画皆是出自名家之手,其中一幅山水画下面是赵恬茹的印章,这赵恬茹是大楚享誉盛名的大画家,有他的画作挂在这里,汇源阁却是下了血本。
虽然五楼面积甚大,空无一人,却并不觉得十分空荡,案台桌椅摆放的讲究至极,只让人感慨其奢华。
薛破夜心中有些疑惑,这诺大的五楼却无一人,莫非袁布衣包下了场子?若真是如此,那袁布衣可真算牛.逼的,区区一顿饭,竟然下这么大的成本。
左右看了看,一时却没见到袁布衣,正在奇怪,却闻到淡淡幽香飘来,努着鼻子闻了闻,不由展颜,奶奶的,这不是茶味吗?莫非袁布衣在煮茶不成?
循着茶味向左走,只见靠近窗台边,摆放着一个小煤炉,炉上驾着一个极为考究的紫砂壶,瞧那紫砂壶的形状品质,绝对是一流的上等货,炉子生着火,紫砂壶冒着轻烟,那茶香味正是从里面散发出来。
煮茶人更是让薛破夜倒吸了一口凉气。
薛破夜知道大宋时代有个大清官,包拯包青天,面如黑炭,就像从煤灰里爬出来,不过这也只是听说而已,虽然见过不少非洲黑人,但是亚洲面孔的黑人倒是少见,此时见到煮茶人,却是赞叹人间果然是无奇不有,这煮茶人真是面如黑炭,黑乎乎的脸上,那嘴唇却是红的异常显眼。
煮茶人虽然皮肤极黑,但是身上的衣裳却是华贵无比,除了面质是顶尖级的锦纱外,更是用金丝缝制而成,他左右手竟然都戴着金光闪闪的大金戒指,猛一看去,这人就像一个暴发户一般,穷极奢华,炫耀财富。
偏偏是这样一个富贵奢华的人物,却跪在地上,卷着衣袖,右手拿着一把小扇子,在给炉子煽火。
对他来说,此时似乎没有比煮茶更紧要的事情了,薛破夜虽然就在旁边,这人也没理会。
薛破夜也不说话,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他煮茶。
“我煮的是吓杀人香!”
煮茶人依然耐心地煮着茶,但是猛然间蹦出一句话来。
薛破夜“哦”
了一声,他倒也不知道茶道有什么讲究,不过看的书多,也听过几类茶,像那西湖龙井,黄山毛峰,君山银针,庐山云峰,云南普洱,安溪铁观音以及这吓杀人香都是名品名茶。
吓杀人香其实就是后来的洞庭碧螺春,如今虽称吓杀人香,可是到清朝时,乾隆帝感觉这名字太土,所以改名碧螺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