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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梓桐愣了愣,手在桌子下面握得紧紧的,脸上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那真是恭喜你了。
你不是一直想去美国最顶尖的研究所学习吗?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
“你,支持我”
“当然,这是好事,我为什么反对?”
李柏青似乎松了口气:“谢谢。
我只是有点,舍不得这边……”
“喂,你又不是不回来了,不就一年吗?”
黎梓桐继续轻松道。
“是啊。
呵呵,你们专业也有这样的机会,你不是也一直想争取吗?到时候我们可以在美国一起学习。”
“……你什么时候走?”
“下周。”
一周后,黎梓桐在机场送完李柏青,浑浑噩噩刚回到于朝的家,就被于朝打包也扔上飞机,一起去了塞舌尔。
于朝享受着阳光大海和美人,不亦乐乎。
可是黎梓桐每分每秒都在煎熬,心仪的人马上已经远渡重洋,奔赴大好前程,而自己只能在这里出卖尊严,强颜欢笑,取悦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那个酒后的吻,心里那唯一的一点期盼和支撑,也淹没在塞舌尔蔚蓝的大海中……
这天酒店里,于朝碰到了一个熟人,那人看了看黎梓桐朝于朝眨眨眼:“于老板,好眼光啊,身边的人越换越漂亮,羡煞旁人啊。
哪里弄来的?”
“你小子,别拿话挤兑我。”
于朝走过去跟那人勾肩搭背走了,留给黎梓桐一句“你先上楼。”
默默回到酒店套房,望着凌乱的大床,昨晚的靡|乱和楼下那人的话交织在一起,黎梓桐整个人没有征兆地崩溃了。
他慢慢摊坐在地摊上,呆坐在那里,许久不动,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漂亮木偶。
天色渐渐暗下来,于朝并没回来。
昏暗的颜色让黎梓桐突然觉得很冷,他瑟缩了一下,慢慢爬起来,摇摇晃晃走进洗手间,在洗漱架上摸了个刮胡刀片,又慢慢走回床边,坐在地上。
黎梓桐举着刀片对着手腕比划着,似乎在决定从哪里下刀。
找到一根看上去比较粗的血管,黎梓桐就划了上去,刀片很锋利,鲜红的血顷刻就涌了出来。
黎梓桐一点都没觉得疼,心想,割脉没那么痛苦啊。
扔掉刀片,他无力的靠在床边,睁着眼睛看着手腕那里一片殷红,面积越来越大,染红了纯白的地毯,好像开出一朵红色的曼珠沙华。
渐渐地,视线开始有些模糊,身上越来越冷,黎梓桐脑海里浮现出很多事,很多人。
想到父母,朋友,老师,同学,想到于朝,想到李柏青……他们都在过着各自的生活,在阳光下享受生命,而自己,就要离开了,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谁都不认识。
不,也许,哪里都去不了,就这么消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