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叹,“我们长得和小时候画出来的简直一模一样啊!”
这个我不好否认,但是面对那堆抽象混乱的线条,还是很难点头承认。
“这是我们国小时候画的吧?”
我还有些印象,“因为买不到水彩只能用蜡笔画,当时课上还被老师批评,画得和幼儿园小朋友一样。”
“不对,不对。
那时候已经是国中了。”
“啊啊,时间过得真快。”
我们不约而同沉默了一会。
还是我先开的口:“绘理,最近过得怎麽样?”
五十岚绘理兴致勃勃地给我展示了她新做的美甲,男友,还有想要加入涉谷辣妹的队列但是因为美黑失败最后告终的经历。
我则回报以这几年来的在我身上发生的重要事情,辗转漂泊几个城市和国家的日子,东大的录取书,还有暂时定居在这里的打算。
绘理听了很高兴,问,打算在这里留下来多久?
“一年半载,应该。”
“真是太好了,我也在这边住,你要常来找我玩啊!”
她看起来真的很高兴,手指在吸管上反複捏来捏去,又在问我一些事情,比如在国外过得怎麽样?有遇上喜欢的男人吗?在东大念书好玩吗?这些细枝末节聊了有一会儿,她突然间无厘头冒出来一句:“如果宥子还在就好了。”
“……”
死一样的沉寂。
过了一会儿后,我放松了僵住的肩膀,回答道:“是啊,如果她还在就好了。
她这麽受欢迎,现在一定也交了有十个八的男朋友了吧,说不定现在还会在苦恼到底要接受谁的求婚。”
绘理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也笑了。
她翻过素描本的一页,上面有我们的名字。
象征着我的黑色简笔画小人在中间,隔壁有一青色一蓝色的同伴,上面写着:五十岚绘理,结城宥子。
我想起了急行的列车,贴满小广告的电话站,玻璃珠子一样灰蒙蒙的眼睛。
绘理点的饮料是番茄汁,我看着玻璃杯里浓稠的红色液体,不知道是不是隔夜胃病複发,又有点暗涌翻滚,想吐。
我喝了一口冰水。
我们吃过下午茶后又好好叙旧一番,因为晚上约了男友的缘故,绘理并不打算和我一起吃晚饭。
我和她约定好了下次再见,在桐叶购物中心道别,有些筋疲力竭地瘫坐在椅子上。
隔壁电视播放着新闻:
“……无气力症患者近期数量急剧上升,医生呼吁……”
如果真的有无气力症的话,我早就该确诊了。
我下午只喝了水,吃了一份甜点,现在已经饑肠辘辘,但环顾四周,这里附近只有公安局、KTV、还有药店,我只能乘坐电车回另一侧的商业街找东西吃。
汉堡店人满为患,到处都是食物的气息。
在我饿得几乎想要躺在地上装无气力症患者被送进医院吊葡萄糖之前,终于抵达一家拉面馆门口。
现在是下午四点半,正值中学放学时间,也有很多学生在店里吃拉面。
我坐在吧台上,很清晰地听见隔壁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