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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惊疑不定的看过去,却见床上那位少主仍一脸坚毅的看向鹤行允。
宫主夫人心中打鼓,看了眼身旁站立的鹤行允,又看了一眼床头盯着人家不放的自家儿子,迟疑开口:“初儿,你……何时认得的行允?”
安又宁方要开口,鹤行允却在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会儿后,忽然开口道:“伯父伯母,我想单独和小初说会话,可以吗?”
宫主夫人立刻向自家儿子瞧去。
在瞧见自家儿子神色未动,确实没有丝毫害怕抵触的神色后,才略放下心,迟疑的与身旁宫主对视一眼,站起身来。
宫主夫人俯身,用拿着巾帕的手,轻轻拍拍安又宁的手背,语气带着十足的安抚意味:“娘亲就在外边,想要什么记得喊娘亲。”
从未得到过母爱的安又宁,却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嘱托十分不适应,局促又赧然的低下了头,没有应声。
宫主夫人也没有生气,反怜爱的摸摸他的头,和宫主携手而出。
暖阁内伺候的人也散了个干净,一时只剩鹤行允与安又宁二人一坐一立,室内寂静,落针可闻。
鹤行允不坐圈椅不坐床榻,只斜斜往一旁的多宝阁隔断上一歪,不大正经的抱臂斜倚道:“说罢。”
安又宁并不讨厌他的反客为主,倒免了自己多费口舌。
安又宁抬目过去,认真道:“不知鹤公子是否还记得前段时间去魔域时,走错了路认错了人?”
鹤行允挑了挑眉:“是你?”
安又宁一愣,眼神亮起来,他没想到鹤行允竟能这般快反应过来,且能毫无障碍的接受此事,难免有些激动:“对,我不是宁初霁。”
“哦,”
鹤行允很是平常的应声,“所以你就这么和伯母说了?”
鹤行允说的伯母就是无念宫宫主夫人廖娇娇,是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也是方才他一醒来就见到的温柔和蔼又对他关切至极的中年女人。
安又宁看着鹤行允,轻轻的点点头。
鹤行允却被他噗嗤逗笑了:“小朋友,所以伯母相信了吗?”
安又宁一愣,眼神黯淡下来。
是个人都能通过安又宁的反应看出来——宫主夫人并没有相信。
鹤行允便又道:“你是夺舍了吗?”
安又宁一愣,诧异又急切的辩解:“我没有!”
鹤行允自然知晓他没有。
小初的情况是他师父亲自卜算,且师父又早早在小初身上下了重重禁制,就是为了防止不轨之辈起歪心思,作法夺舍。
以他师父已然不世出的修为,当今除了魔域魔主尚有一拼之力,等闲奈何不得。
元神是自然归位。
鹤行允说道:“那就是了,机缘命数说不得,你既已得了这具身子,那就该替这具身子活下去。”
安又宁一惊:“可我不是真的宁初霁……”
话却未完,就被鹤行允轻飘飘打断:“你怎知你就不是宁初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