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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入主城主府时,谢昙曾提出将冷翠阁分给他,安又宁拒绝了。
因为冷翠阁内种植着大片大片的湘妃竹,母亲的院落也是——他不喜欢。
谢昙那时说过什么?
谢昙说:“你既不喜,便空着罢。”
他还曾因谢昙此番的在乎,胸如揣鹿,心里暗戳戳的欢欣鼓舞着,好几日都夜不能寐。
时移世易。
以前说空就空的地方,如今却说住就能住进了人。
那谢昙呢?
安又宁垂目神经质般蜷了蜷尾指——他发现他不能确定。
谢昙的心思难以捉摸,向来只有他将心巴巴捧出献祭的份。
纵然他十分心甘情愿。
安又宁再次想起了谢昙从魔宫回归那日,多出的那一辆随行马车。
想来便是坐了如今冷翠阁的这位贵人。
这位贵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比……比他还要好吗?
安又宁一点一点的攥紧了身侧发抖的手指。
半晌,他才红着眼眶看向连召,竭力克制下,他的声音才不至于发颤,只又轻又浅:“你知道多少?”
连召一时也猜不透安又宁在想什么,又不想再瞒骗他,咬了咬牙道:“冷翠阁那位体弱,向来闭门不出,我没见过。
但……但公子病的这月余,我去寻城主的时候,城主十次有九次都去了冷翠阁。”
“城主对冷翠阁那位消息封锁的厉害,是故府中几乎无人知晓此人身份,只知城主似乎极为恩宠他,这月余时间,魔域各处的珍贵药草灵丹和珍稀古玩流水一般送了进去,城主也……也总是会隔三差五去上一次,并特意做过交代,是故府中无人敢轻视怠慢于他。”
连召看着安又宁眼神失焦,逐渐至惨无人色,他突然感同身受一般,骤然体会到了锥心刺骨的痛楚,嘴唇颤着有些说不下去了:“也许,也许只是那人身份特殊,也可能像……像左昊大人一样,所以城主才对他格外的关照……”
连召自己都信不来自己口中的胡乱猜测,谁知,安又宁却突然一愣,垂下了眼睫。
连召一惊,就见安又宁若有所思。
——也许……也许连召说的是对的,万一是他想太多想差了呢?
安又宁心口突突跳着,于忐忑间努力的安慰自己。
这份像模像样的自欺欺人,结束于半月后左昊来找他的那一日。
这半月内,安又宁强忍着没有去冷翠阁一探究竟,不知是对真相的逃避,还是对未知的恐惧。
他眼瞎心盲,闭目塞听,像只龙鲤一般将自己团起来,只蜷在自己的小院,每日里神志恍惚。
这一日,安又宁难得于晴日拥毯坐于庑廊下晒太阳,左昊突然敲响了院门,跨步进来。
“安公子好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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