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这般,祁砚小心翼翼地喂食着草药。
一小捧草药被尽数喂进男人口中,小鸟用翅膀在男人的唇边轻轻拂了两下,把剩余的药草残屑也扫入他的口中,又从树干边捧了一些水倒进去,让他尽量多吞咽一些。
“轰隆隆”
一声炸雷在祁砚的头顶上空响起。
耀眼的电光在云层间疾驰,不远处的乌云之下已经传来了波涛翻涌的滔浪声。
大雨来了。
见自己无法将男人推入树洞之中,祁砚将所有的树叶捕网全部拖了出来,像被子一样盖在他的身上,尤其是头部和上半身的位置。
剩余的叶片则严谨地盖在树洞旁边,以防雨水渗入露天的洞中,打湿他在洞里储存的用品和食物,也可以防止树干在进水后继续下沉。
“咔擦咔擦”
闪电如同游龙一般嚣张地乱舞,把江面的波浪照得透亮。
一声又一声的炸雷在天空中响起,像是许多个炮仗接连丢到耳边炸开。
祁砚不怕打雷,但他却是头一次身处于大自然当中,毫无遮挡地面对着暴雨惊雷。
低沉的雷声在空旷的江面上肆无忌惮地扩散,江心漂浮的树干被闪电和雷雨包围,祁砚仿佛置身于古老的战场,四面楚歌,强烈的震撼使他从心底生出对自然的恐惧
在焦虑和不安当中,他不自觉地把视线转向了他在异世界里遇见的第一个人类。
那男人安静地睡着,生死不明。
但无论如何,这名人类的存在让他倍感安心最起码能让他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孤独的物种
哗哗、哗哗
暴雨倾盆而下,在江面上兴风作浪。
浩荡的江水中,一根树木正孤零零地一沉一浮,承载着它之上的两个前途未卜的生命,向着下游急速前进。
清晨。
肆虐了一夜的暴风雨终于过去,久违的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洒落下来,照亮了江心处飘摇了一整晚的大树干。
在树洞旁边,一团火红色的小鸟正顶着一片巨大的树叶,忙着将洞里渗入的雨水向外面清理出去。
它将叶子卷成一个简陋的碗状,把洞里蓄积了一夜的雨水舀起来,再转身倒入江流之中。
这般“抗洪抢险”
的行动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大雨终于停歇,鸟儿才终结了往外舀水的工作,气喘吁吁地趴倒在树洞旁边。
“咕咕”
肚子好饿小鸟眯了眯眼,向洞中贮存的树果。
但在和暴风雨斗争了几个小时之后,现在的它就连找吃的的气力都没有了,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唔嗯。”
鸟儿一惊,将目光转向前方。
历经了数个小时的昏沉,那黑衣男人的身体竟然真的动弹了一下。
“咕叽”
我没错吧,难道他真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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