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一针见血地道:“这次谈判,看似没有取得什么进展。
实则,孙膑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现在不肯一口答应,不过是心中对于我秦国离间他和齐国,还存着些许怨气,同时,他对于秦国的未来,还存着些隐忧。
这时候,曾大父若是选择对孙膑威逼利诱,只会适得其反。”
“不错。
既然他说要等咸阳建成了再给我们答案,那我们等着就是。”
嬴渠梁道:“我和大良造本就没打算通过一次劝说,就让孙先生真心实意为我秦国效力。
孙先生最近心情不好,我们原本都做好他借机向我们撒气的准备了,没想到他竟然脾气这么好,这倒也算是极为难得。”
嬴稷悻悻地道:“我看,不是孙膑脾气太好了,是大父你的脾气太好了。”
不就是个将才么,居然敢在他大父面前摆这样的谱,要不是周围的人都拦着他,他肯定要给孙膑一点颜色瞧瞧。
嬴稷和嬴政虽然对待下属的方式不同,可总体来说,他们都不是会吃亏的主儿。
嬴渠梁性子这么好,这么放得下--身段,反倒让嬴稷有些担心。
他们在的时候,还能在一旁看着,不让嬴渠梁吃亏。
要是他们离开了,就他家大父这性子,不得被人欺负?
嬴稷来到嬴渠梁的世界,已经有两年半之久了。
诚然,他与自家大父等人的相处很是融洽,但他也不可能一直不回去,赵国军队可还在上党郡等着他呢。
嬴稷从不知道,自己竟也有这么婆婆妈妈的一面。
不过,这两年半的朝夕相处,使得他在自家大父、阿父身上倾注的情感,超过了他家的一众儿孙。
就算是时不时跟他斗个嘴呛个声的嬴政,在他心中,也比他的许多儿孙更加重要。
嬴渠梁在察觉到嬴稷的心思后,拍了拍嬴稷的肩:“哪有你想得那么严重?不必为寡人担心。
你和政儿没来的时候,寡人和秦国都能撑过去,有了你和政儿的帮助,寡人和秦国的状态只会更好。”
“对了,寡人一直未曾问过,你和政儿来这里帮助寡人,你们自己国家的事,可安排妥当了?”
“稷在出发之前,将国家政务托付给了王叔和应侯。
现在秦国的状况如何,稷不知。”
嬴稷答道。
这是嬴稷第一次接了自家先祖的《求贤令》来到此处,在这过程中,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他心中的确没底。
随着崤函屏障的回归,变法的顺利推行,以及秦国在列国之中地位的提升,秦国最危急的时刻已经过去了,嬴稷的思归之心也变得越来越迫切。
没有任何一个秦国国君,能够不惦记他的领土,嬴稷自然也不例外。
对此,嬴渠梁十分清楚。
“现在寡人这里除了兴建咸阳城之外,也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了。
这项工作,有你的人帮忙,也不过是进度快些,没你的帮忙,寡人照样能自己完成。”
嬴渠梁道:“你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