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话在图春嘴里嚼来嚼去,吐出去,吞回来了无数遍,以至于和茉莉花打电话时,都不由自主念叨起了这两句。
茉莉花听到,不高兴,问图春:“倷啊是厌辨我烦?”
(你是不是嫌我烦?)
图春不嫌她烦,只是累了,他连轴转了几天,家都没空回,天天在更衣室里枕着那只玩具熊困觉。
他不回家,茉莉花就大清老早走路过来给他送吃送喝,陪图春坐坐,再等图庆来接她回去。
茉莉花的厨艺没话说,自己熬的八宝粥,自己笃的银耳汤,自己炸的麻团,好吃,精致,但是她三句话不离顾筠,非得刨根问底图春那夜到底和谁谈的心,是男是女,谈的是什么心。
图春听烦了,不搭理,默默的,茉莉花拉长了脸,重手重脚地收饭盒,图春做什么她都看不顺眼,最看不顺眼的要属那只玩具熊了,她嫌它黑乎乎的,脏。
图春说:“本来噻是挨个颜色。”
(本来就是这个颜色。
)
茉莉花拽起熊的短胳膊,皱起鼻子,仿佛熊有狐臭,熏到了她:“我带转去淘淘。”
(我带回去洗洗。
)
“啊?囔夯淘?”
(怎么洗?)
“倷烦噻忒啧!
快点吃吧!”
(你烦死了!
快点吃吧!
)
图春三两口吞进去一块粢饭糕,想说话,呛住了,咳起来。
茉莉花用力拍打他后背,没给好脸色,说:“当心呛!”
图春喝水,茉莉花声音扁扁地问:“格件皮衣裳突然拿出来啥体?”
(那件皮衣服突然拿出来干什么?)
图春好不容易咽下粢饭糕,忙说:“吹吹。”
还叮嘱她,“否要收起来哦,噻挂来嘿好啧。
“(不要收起来,就挂着好了。
)
“弗是秋秋格衣裳吗?”
(不是秋秋的衣服吗?)
图春说:“是格呀,拿出来吹吹。”
茉莉花的眼神软了,摸着玩具熊的短腿短手,轻轻地说:“啊弗晓得恩倷人以哉嘞嘿啰嗒……”
(也不知道他人现在在哪里……)
图春盖好保鲜盒,说:“倷转去吧,我也上去啧。”
(你回去吧,我要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