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多有趣……
可惜他没有如愿,少年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那浪头打在船弦上,而绳则被少年剑尖一挑,随后像被抽去了灵气的木偶,软趴趴落回水中。
四下静默了一瞬。
“好!”
船上和岸边发出一阵叫好。
乌篷船轻摇,湿漉漉的船板上多了几尾被浪带来的鱼。
姬月恒垂目看着那几尾鱼。
好一会,他忽地笑了。
脑中浮现一张稚气的笑脸,等他再次抬头,江心的少年已不知所踪,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姬月恒微怔,随后发觉脚下船板上多了一道沉默的影子。
少年已安静地立在他身后,仿佛适才的一切与他无关。
那衣角却湿了些,鬓发亦微乱,清秀的面庞仍泛着淡淡的胭脂红,那一双杏眼半垂,长剑被潮气晕湿。
四目相对,那人依旧拘谨,长睫轻扇,似受了惊的蝴蝶。
和适才搅弄风浪时的飒爽截然不同。
姬月恒袖摆轻动,不知为何伸出的手又不知为何悬滞。
他散漫地掸了掸衣摆。
“很有意思。
“这些鱼,都装入瓮中吧。”
“竹雪这招游龙戏水真是新奇,公子都被你哄笑了!”
亭松把船板上仍发晕的几尾鱼装入瓮中,越发好奇,“是是卖艺班子中学的么?”
程令雪本在回想公子那怔忪的神情是何含义,听到这话也恍了神。
她眸中的光黯下瞬息。
这一招自然是师父教的,师父教她剑术和轻功,教师姐易容和变声。
师徒三人闲时卖艺,雇主来活时,则会借这些戏法吸引想去探查的那些大户人家注意,好接近他们,方便打探消息。
那会师父脾气暴躁还贪财,但不屑于钻营人情世故。
那次被权贵陷害,从青州归来九死一生后,他的武功尽废,杂耍的本事也荒了。
师徒三人不再卖艺,她也不再耍这些戏法,除去两年前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