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王氏,对整个谢家人都是无甚好感的。”
以前年轻时,上栖霞寺经过此处,我与谢郎便宿于此处,后来谢郎做了谢家的家主,便越来越忙了,此处也有十几年未曾来过了。”
王氏看着那院门,又转身看着那高山,”
当年陛下所率桓家军便在山的另一边吧。””
如夫人所言。”
桓凛道,不由得有些走神,王氏身上淡雅的气质,与阿盏如出一辙。
当要跨越院子的门槛时,王氏迟疑了一下,才踏了过去。
桓凛亲自将院子收拾了一遍,所以这院子并不像久无人居。
王氏默默地转了一圈,似乎想从中看出一些人生活过的痕迹来,她最终停留在书房中,拿起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那上面的字都是出自一人之手,看起来遒劲有力,却不失秀雅,她伸出手,轻轻地抚过那些字。”
他的字写得很好,比教他的师父还要强了几分,这么多的书,也不知道他抄了多久。
他十来岁便住在了此处,断断续续地也住了十多年。”
王氏凝神想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她的记忆中,谢盏还是个清俊的少年,沉静地站在那里,很容易让人忘记他的存在。
大约在他做实了佞幸的名声后,谢何便下了命令,整个谢家不再与谢盏有来往。
其实在这之前,也基本无来往。
些微的差别便在于,在此之前,谢盏病了,谢家还是会做功夫的,而之后,则是任由他自生自灭了。
即使是后来,新帝下了命令处死他,谢家一直是旁观之态,甚至抱着死了便死了吧的想法,也算清除了家族中的不正之风。
结合往日所为,也难怪谢何不敢再深究下去了。
若真相是那般,那也太过惨烈了。”
陛下,臣妇斗胆问一句,三郎是怎么去的?”
王氏突然问道。
桓凛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一杯毒酒。””
毒酒啊……”
王氏讷讷地重复了一遍,脑海中回荡的又是南陵那个诡异的笑,脸色突然难看至极。
南陵便是因毒而死。”
王沁,我得不到的你也终将得不到,我今日的痛与恨你来日夜终将百倍尝到。”
直到今日,她才恍然领悟了南陵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谢夫人。”
桓凛看着她那般模样,忍不住喊了一声。
王氏呆愣愣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朝着桓凛跪了下去:“陛下,请您查清三郎……他的母亲究竟是谁?臣妇一介夫人,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王氏会踏入这个院子,也从未想过王氏会跪在桓凛的面前,求他查出自己的生母。
在谢盏的记忆中,王氏是个淡雅的妇人,她是温柔的,但是那种温柔从未给过自己,她是冷静的,若她是个男子,绝对不会亚于谢何。
看着王氏满脸泪痕说着自己的事时,那种感觉是十分奇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