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俊茫然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地上的那封信上,他走了过去,捡了起来,将里面的内容看完。
那是桓凛查到的内容,除了南陵公主的乳娘的证词,还有一些其他的证据。
在这些证据面前,他那些仅有的庆幸也消失殆尽了。
谢俊走到了王氏的面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
老妇人被带了下去。
王氏再也忍不住,没了大家闺秀的秀雅,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桓凛木然地看着他们,他们这里面的人,都是罪人,因为无知伤害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谢盏也是旁观者。
他站在王氏和谢俊的另一侧,与桓凛遥遥相望着。
他看了一眼桓凛,又看了一眼嚎啕大哭的王氏。
他没有想到,兜兜转转,原来他最初认定的那个便是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不是谢府的下人,也不是南陵公主,而是谢何明媒正娶的正妻。
不是生死相隔,不是天各一方,而是因为她不识得他。
王氏没有错,谢家也没有错,错的是天道。
然而纵然如此,他却也无法做到释然,他忘不了王氏的疏远,忘不了谢家的漠视。
有些事,一旦错了,便会一直错下去,纵使最开始的真相大白,那又能如何呢?时光不能倒流,他们再也不能回到最初没有伤害的时候。
若南陵公主是他的母亲,他尚且可以待她如母,而王氏,他却不能。
他忘不了她看自己厌恶的表情。
王氏哭得惨烈,哭到最后已经晕了过去,谢俊也有些浑浑噩噩的,但是谢家一向做主的母亲都倒下了,他只能咬牙挺下去,扶着王氏出了西殿,出了皇宫。
谢盏便站在阶梯的最上面一层,看着那两个本该是他至亲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另一头。”
阿盏,我们都错了,错的离谱。”
谢盏回头,便看到桓凛坐在那里,手中握着那一枚玉佩,俊朗冷硬的面容上表情格外地疯狂与狼狈。
真相大白,洗除冤屈,这本是人生最舒爽的事之一,看到桓凛痛苦,看到那些漠视过他的人痛苦,他本该觉得喜悦的。
而此时,他却无任何喜悦之感,只是从心底升起一股深深的悲哀感。
最后一个疑团已经解开,他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对这世界的最后一抹留恋也彻底消失了。
谢何离家数日,虽是借酒消愁,却愁更愁,一日比一日更加难安。
他终于忍不住回来了,回来时便发现整个谢府都沉浸在一股诡异的气息之中。
他去了夫人的院子和大儿子的院子,都发现空无一人。
他的眼皮猛然跳了跳,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夫人去了哪?”
他问下人。”
夫人和大公子都在佛堂。”
下人道。”
谢家何时有了佛堂?”
谢何看了那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