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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便再也没有牵挂的东西了吗?”
无尘看着自己的手,问道。
“爱爱恨恨,我也累了。
爱人、亲人,中间隔得东西太多了,分开了还好一些。
他们过他们的生活,我过我的生活。
谢家……他们总归是大家族,谢氏夫妇那么多儿子,或许会暂时伤心一下,但是久了,伤疤都会抚平的。
桓凛……他现在难以接受,但是他是帝皇,自古有言,江山与美人,便是鱼和熊掌……”
谢盏笑了一下,“将自己比作美人,还真是有些不自量。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选择了帝皇的位置。
那个位置,没有爱还能坐得好一些。
他现在对我有愧疚,终有一日,愧疚会淡去,他会娶妻纳妾,他的儿子会坐上他的位置,他的帝皇之名将记录在史册上。”
谢盏很少说这么多话。
无尘听得愣住了,又不禁落在那幅画上,看了一会儿,目光飘远,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师父,你入佛门,不如说放下,不如说未曾放下。
你的画不曾丢,你是还在等那个人吗?”
谢盏盯着那画道。
无尘迷迷糊糊的,但是眉宇之间总有一抹难以抹去的愁。
无尘的脸色有些白,然后轻笑出声:“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他像是回想起了过去,脸色更加苍白,然而那双眼睛却有了光芒:“我该忘了的,我忘了,那些往事就不存在了,那些往事,根本就不该记得,也不该存在。”
谢盏望着他,像是看见了自己一般,声音里有些悲凉:“我也想忘了,我本来也忘了,但是,那些过去,并非忘了就不存在了。”
无尘很懒,懒得回忆,懒得说话,但是今日,他也有了说话的念头,一个人记着实在有些太累了:“我有个孪生阿姊,两人生得很像,她是个女孩子,性子顽皮,总喜欢扮作男孩子,她扮作男孩子的时候,便要我扮作女孩子,那样就没有人发现了。
我开始是不情愿的,只是拗不过她的性子,后来也就习惯了。
我们自幼一起长大,两人感情很好,后来她有了喜欢的人,两人情投意合,阿娘说,以后阿姊是要出嫁的,如果没有意外就嫁给那个人了。
我和阿姊感情好,便有些嫉恨那个抢走我阿姊的人。
我偷偷去看过,当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无尘的脸上露出一个缥缈的笑,“那个人,是我从狼嘴里救下来的,他问我名姓,那时我穿着阿姊的衣服,觉得十分丢脸,便匆匆跑掉了……我和阿姊,果然是孪生姐弟,连喜欢的人,都是一样的。”
无尘的表情有些悲凉:“我有些难过,后来想,阿姊开心就好,而且他们二人也是真心相爱,我不该闹别扭。
只是自那之后,无论阿姊怎么哀求,我都不会换女装了。
随着年岁渐长,阿姊和那人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两家门当户对,也就欢欢喜喜地挑了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