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亲生父亲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也就罢了,可惜,他哪位父亲,比他还风、流。
经常为了儿子太多而发愁。
他若不是考上高级军事指挥学院,被分配到最前沿,成为王、牌、军,机甲师的少将师长,他亲生父亲只怕根本记不住他的名字。
说到‘私生子’的身份,沈澈只有尴尬。
军、部、大、佬有多风光,他就有多难堪。
全帝国都知道军、部、大、佬的名声,也等于,全帝国都知道他是野、种。
好容易轮到他可以扬眉了,可惜他就要咽气了。
人一身死万事休,多大的怨气都该随着咽下的最后一口气,烟消云散。
可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他可以预见自己会有体面的葬礼,盖着军、旗,被八个面目丑陋的人扛着,在军、歌中体面的下葬,入土为安。
他安不了,无论是谁,被人戴了绿帽子,还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伴侣给弄死了,只要是个爷们都咽不下这口气。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不想风、流,也不要牡丹花。
多少人羡慕他娶了全帝国最美丽、最富有传奇性的原生种人鱼普兰斯栾中将,那俊美的中性脸蛋,那媚媚的声音,那柔软的腰肢,却从来不属于他。
做了五年的伴侣,他有四年零十一个月二十九天在前沿,如同星际的流浪者一般,浪迹在最危险的地方。
明天就是结婚纪念日,可结婚,不过是个幌子,为了给他升职铺平的道路。
看着风光,却被人摆布的人生。
说到爱,他有爱过谁吗?他风、流,但不下、流,从来不做强迫的事,丢男人的脸。
他玩得起,玩得转,有人愿意陪着,他为何不玩。
他快要死了吧,眼前晃过淡蓝色的发丝,带着人鱼的体味,刺激着他的肾上腺素,靠,这是死前的幻想,要死亡B起吗?可普兰斯栾的头发是银白色。
现在他可是悬浮在太空中,身边满是飞溅的凝固血滴,四周的黑幕,遥远的星球,诗情画意的场景,本该是一副悲壮的画面,但他为何想要笑。
一生无子,一事无成。
“爸爸……你不要死。”
幻听?真可笑。
他一直注意防范,不想因自己的不小心,让孩子拥有和他同样的身份。
再说,他讨厌孩子,也不准备留下子息。
“爸爸……”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星际间挂起强烈的风暴,灼热感袭来,沈澈闭上了眼,好吧,他这次是要死无全尸,死前还能来一发,真是了无遗憾的死亡?
但他不想死。
可悲的失败者,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这辈子,他真的不甘。
所有的努力因为年轻时的荒唐化为泡影,所有的成就全都因为野种的身份而被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