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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雁没有伸手去拿,他垂眼看了一会儿,之后掀起眼皮望向傅纪书,开门见山地问他:“你爱我吗?”
“傅纪书,”
他的声音很轻很低,像飘渺的抓不住的云,又重复了一遍,“你是不是爱我?”
傅纪书的手指骤然间蜷曲了一下,他大概是受不住李雁质询般的视线,于是转开了眼,也转开了话题,并未回应李雁的问句,只说:“许个愿吧,李雁。”
“……”
他们谁也不曾再说话,只听得见窗外不算清新的落雨声与树叶被风吹动时窸窸窣窣的声音。
又过了片刻,李雁才道:“许什么愿?”
打火机的火光骤然亮起,照亮了他的面容,傅纪书将蜡烛点上,那一点点微弱的光在黑暗里跳跃闪烁着。
李雁撑着下巴支在桌边,等着傅纪书的回答。
他将眼睛的窗户擦亮了,然后发现很多事情似乎和他长久以来形成的观念并不相同。
所以他现在想要等一个很确切的答案,来告诉他,从前蒙着眼睛走在曲折路上的自己到底有没有走到一条看似正确的道路上。
哪怕他现在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但傅纪书跳过了那个对他来说很难回答的问题,轻声说:“许一个朝朝暮暮,平安顺遂。”
“……”
李雁又开始头疼了,阵痛让他耳畔嗡嗡直响,他闭了闭眼,没有许愿,也没有再接着询问,只说:“我想要的不是一块玉。”
也不是什么朝朝暮暮。
他想做他自己,想要的都能得到,不想要的便轻易丢弃,只享受当下。
他在34星的时候就是这样恶劣的性子,但他活得很自由,这一整年里却像是被挖空了躯壳,行尸走肉般做着傅纪书的伴侣。
他觉得很累。
李雁站起来,蜡烛的烛火跟着剧烈晃动起来,他俯视着傅纪书,在这样的对视下他看清了对方的眼睛,和那些藏得很深的,从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情绪。
他想,如果是一年前,如果是前几日,他从傅纪书眼睛里看见这些,知道他或许是爱自己的,大概会很高兴。
又或者什么都不会发生。
“傅纪书,”
李雁喊他的名字,“你养过鸟吗?”
“用拴着风筝的线束缚鸟的自由,是没有办法让鸟儿像风筝一样高飞的。”
那些情和爱,还有摆脱不掉的婚姻关系,像无数根线缠绕在他身上,将他制成了一个提线木偶,任人操纵。
从高中坠落的时候他突然想,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这样的念头在这几天越来越明显,推着他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他想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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