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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平静,淡淡的应了女人的震惊,“这不难。”
“不难是不难,再难吃也吃不死人的,我意思是,你阿姨我还是上了初中之后才开始给家里人做饭的,你这比我还厉害呢。”
被人夸总归是高兴的,少年抿了抿唇角,说:“我也马上到初中了。”
黎潮汐笑说:“别谦虚,时代不一样嘛,现在哪有几个小孩像你这么懂事的。”
她看看怀里,忍不住调侃:“我们家小潜说不定长的比我高两个头了,那时候还要找我要吃的。”
迟潜闻言搂紧了她的脖子,语气又软又慢:“不会的,到时候我也给妈妈做饭,像大哥哥一样懂事。”
陈槐安愣了愣,忍不住看他一眼。
黎潮汐听着,只觉得今天一天忙活来忙活去的那些劳累顷刻间都烟消云散,手里紧了紧,她笑着对陈槐安说:“槐安你可听到了,给他作个证,免得他长大了就不认了。”
迟潜回头,却正对上少年静若寒潭的双眼。
陈槐安别开目光,说:“听到了,长大了也逃不了。”
迟潜一下子瞪大眼睛。
不常说话的人一开口说话就把人逗笑了,黎潮汐摸摸迟潜的脑袋,笑着赞同:“是了,逃不了,不过现在妈妈给你做饭可是心甘情愿的。”
接着又叹口气,“我们宝贝病快快好吧……”
迟潜手上撑着伞,仍然趴在那里,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
然后是两声,三声。
有人朝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一眼。
迟潜把脸往黎潮汐的脖子上越埋越深,看样子是羞愧死了,他憋红了脸小声说了一句,“妈妈,我头还晕呢,快些回家吧。”
却是绝口不提肚子饿的事。
黎潮汐悄悄跟陈槐安对视一眼,前者忍俊不禁连声说好,而后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后者脚步顿了顿,忍不住低头笑了下,也跟了上去。
陈槐安已经吃过晚饭,照理说黎潮汐喊他在她家再添几碗饭的时候,他应该是要拒绝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捏了捏女人给他的药,又看了眼盯着他看的小孩,只是犹豫了两秒就同意了。
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两碗没什么。
他心想,大不了以后他再还给他们就是了。
迟潜乖乖地站在房门口,眼睛紧紧跟随着女人的背影,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别的,陈槐安低头看着他,总觉得他比以前还要娇气还要脆弱,跟他从前路过的那家精品店玻璃橱窗里面的水晶企鹅很像,虽然好看,但似乎轻轻一碰就要摔碎了,华丽又昂贵的东西就是这样,从头到尾和实用这两个字就没什么关系,生来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
晚上的风渐渐变得大,他手里还打着留置针,陈槐安忍不住皱皱眉头,往他身后挡了挡。
迟潜感受到了,抬头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
他目光下移,落在他贴着胶布的手上,“疼吗?”
迟潜怔了怔,垂着头认真感受了下,再抬眼时又认真的点点头说:“有点。”
他说:“打针就是会疼的,这样小孩子才不敢生病。”
“你不敢生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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