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着呆,脸上的墨镜突然被人夺走了,女孩眼中的敬佩与仰慕,一览无余,像个女学生,为她博学儒雅的教先生所折服。
男人的目光是那么的犀利,仿佛能穿她心底所有私密,清溪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抢回墨镜,一边戴好一边往外走“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顾怀修抬起左手,差二十分钟四点。
两人重新上车,这回清溪自己系的安全带。
汽车开得似乎比来时要慢,清溪察觉到了,但她没有说什么,舒舒服服地靠着椅背假装睡觉,余光却透过墨镜偷驾驶座的男人。
他身上有太多秘密,他的过去也都是秘密,清溪好想知道,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在我。”
顾怀修突然道。
清溪心跳猛地加快,本能地否认“没有,我,我都快睡着了。”
顾怀修笑了下。
清溪脑袋偏向另一侧,用行动证明自己不屑他。
脸上的墨镜却再次被人抢走,清溪绷着脸转过来,发现墨镜架在了他鼻梁上。
什么意思是不想给她吗
不就不,清溪抓起车里的报纸,展开挡住脑袋,真的要睡觉了。
“你戴墨镜不好。”
男人的声音穿透报纸传进耳中,清溪抿嘴,既恼他嫌她丑,又恼她居然丑了一个多小时。
“有款洋帽应该衬你,我叫人去买一顶,下次出门戴。”
报纸下,女孩闭着眼睛,嘴角偷偷地翘了起来
另一栋顾宅,顾慧芳戴着从洋行新买的帽子回了家,开开心心地准备去母亲面前炫耀,结果刚进父母的院子,就见下人们都在外面站着,一个个低着脑袋噤若寒蝉。
顾慧芳脚步一顿,就在此时,里面突然传来母亲的哭骂“叫你去相亲你居然放人家宋小姐鸽子,你说,是不是还在惦记那个小狐狸精”
顾慧芳脸色难下来,徐清溪,又是徐清溪,自打徐清溪一家来了杭城,家里仿佛就没有一天安宁日子。
她悄悄走到房檐下,偷听母亲与兄长的对话。
“与清溪无关,我只是暂且不想谈恋。”
屋内,顾明严沉着脸解释道。
“呸”
大太太哪是那么好糊弄的,指着儿子继续骂“我算是出来了,你们顾家男人没有一个长良心的,我辛辛苦苦为顾家生儿育女,你爹却背着我勾搭别人家的寡妇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居然还想娶一个打我耳光的骚蹄子”
在外面雍容端庄的大太太,现在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说话粗鄙,不堪入耳。
着头发凌乱的母亲,顾明严眼里一片灰暗,他是亲儿子,都快忍受不了母亲了,父亲
“母亲,父亲连续两晚都在听涛路住的,您还是想想怎么劝父亲回来吧。”
顾明严心神疲惫地道,说完转身,快步往外走。
“你给我回来”
大太太发疯似的追了出来,然而顾明严已经没了影,只有女儿顾慧芳愣愣地站在那儿。
女儿都是贴心小棉袄,大太太眼睛一酸,捂着额头哭了起来“慧芳啊,你都见了,这个家我没法待了”
顾慧芳心疼死了,扶住母亲先回房。
大太太一直哭,口口声声说着要回娘家。
顾慧芳好言劝说不管用,突然松开母亲,恨铁不成钢地道“好,那娘回去吧,您一走,我爹就高兴了,本来没有别的心思也要开始给我找后妈了,还有大哥,没有您管着,他巴不得一天往那边跑三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