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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宗主和陈喻提前半柱香到场,坐在主位上的主审有一种上坟的死气:“我,时常想死。”
陈喻:虽然也想死,但真的很搞笑。
竈台旁,陈喻一人饰四角,比手画脚演完一段,鼻子一嗅:“是不是好了?”
谢更阑看得入神,以为陈喻演岔了戏:“什麽好了?”
“鱼啊!”
陈喻蹦起来,“快快快,让我看看有没有炖好,讲得我渴死了。”
谢更阑总算是想起了他的鱼。
手忙脚乱出了锅,两人久违地吃上热气腾腾的晚饭。
陈喻喝完汤,直接夹过一整条鱼,筷子用得比长锋笔更熟练。
“手艺不错,看来你辟谷那麽多年还没忘了自己的真本事。”
吃也堵不上陈喻的嘴。
谢更阑吃相比陈喻好,斯斯文文,得到夸奖,颇为矜持地抿嘴一笑。
眨眼功夫,半条鱼骨头露在外面,陈喻感叹:“逃亡好像也不错。
等事了了,我要再去蹭上一顿就不容易了。”
谢更阑半碗汤没见底,放下汤碗:“若你喜欢,随时可以找我。”
“闭关呢?”
“我一出关就来找你。”
烛火微弱,昏黄的颜色模糊谢更阑俊逸的轮廓,温柔得不像个剑修。
“喂,谢更阑——”
陈喻戳断了平整的鱼骨,筷子当啷抵到碗底。
坐他对面的谢更阑闻声擡头,他却无法看清谢更阑遮掩下清亮而平和的眼,“你跟多少人承诺过这句话?”
谢更阑歪头,黑黢黢的连帽斗篷在灯光里泛起毛边,像动物的柔软皮毛。
他也像柔软的动物那样思考:“只你一个。”
心底也是当啷一声,陈喻心底连连哀叹,完了,死也要救他。
*
陈喻没再讲那些扯淡的庭审小故事。
几条鱼连着汤一并吃干净,谢更阑收拾碗筷的动作又恢複笨手笨脚,陈喻只得自己卷起袖子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