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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佩言进去时,就看到施盈盈怅然若失地发呆,敲了两次门都没反应。
“在想什么?”
顾佩言走到她身旁,语气淡淡的。
施盈盈骤然回神,抬头,对上顾佩言的眼神,“噢,没什么。”
顾佩言没有追问,只是望着她垂下眸子的侧颜,仔细地审视着。
罕见地,她时隔几个月,又从施盈盈脸上看到了当初刚从火场救出来时那种脆弱。
一时之间,心情芜杂。
施盈盈遇到了什么,才会露出这种情绪?
她没问发生了什么,左右她一向无情,不会关心别人。
施盈盈从懒人椅站起。
“刚就是想东西出神了,没事。
你来找我,是要吃饭了吗?”
顾佩言收回审视的眼神,“没事就吃饭。”
“那走吧。”
于是,两人互隔着心思,一前一后下楼。
等下到二层拐角的位置,前方的顾佩言突然开了口:
“盈盈,我记得跟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说这话时,她仍旧在前面走着,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目光也如往常一样看着前方,似乎这句话没什么特别之处,更不针对任何特别之人。
这下,换施盈盈不说话了。
等两人一同下到了一层餐厅,顾佩言回头,这次,脚步不得不停下——只见施盈盈眼眶通红,唇畔生花,仿佛经历了一场盛大的救赎,正感恩笑着。
是了,不管别人怎么叫,顾佩言都是叫她“盈盈”
,虽叫得少,也叫得冷,但不知为何,却胜过外人万千。
“言姐,谢谢。”
她说。
顾佩言的眼神却没有好转,修剪有型的眉毛拧起,眉头下沉,往施盈盈凑近了一步,盯着她眼珠上突然多出来的不正常的血丝。
“眼睛怎么了?”
不是感动,不是哽咽,不是任何跟生理反应相关的“红了眼睛”
。
而是有一条蜘蛛腿般的血丝横亘在眼珠上,从右上到左下,盖过瞳孔,扭曲狰狞。
施盈盈的泪意渐渐收回,用力眨了两下眼睛,并没有发觉不适:“嗯?没有啊。”
顾佩言问:“今天的眼药水滴了没有?”
“忘了。”
“昨天的呢?”
“昨天滴了,因,因为......”
顾佩言已经猜到答案,脸色越发铁青:“因为,昨天背着我带美瞳了,是么?”
施盈盈的眼睛刚做过近视手术不久,每天要滴3种不同的眼药水。
此外,医生还格外叮嘱,不能吹冷风,不能暴汗,不能带美瞳。
施盈盈犯了,昨晚还好,今早也还好,到现在时间久了,红血丝出现的速度极快,体积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