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
他指着桑芙,可毕竟桑至没有养过孩子,还是个女孩子,更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了,于是卡了壳。
燕王妃顺利地接下话,道:“罚抄女戒,禁足一个月,闭门思过。”
桑至道:“就这么办!”
桑芙没想到明明是自己过来抓桑萝把柄的,结果没害成桑萝不说,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她还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对,就听唤月道:“老爷,奴婢斗胆说句话,若是老爷真向着姑娘,就该把秋月院的丫鬟都换出去。”
桑萝忙道:“唤月,你此时说这个给父亲添乱,岂不是给父亲添乱?”
唤月道:“姑娘,这时不说,你要等何时说?难道还打算等老爷走了之后,继续受你的委屈,过你的苦日子吗?今日就是你骂我打我也罢,我便是背主也要向老爷请这个愿。”
她说着上前一步,跪了下来:“老爷今日也看到了,不只是二姑娘,就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丫鬟都能看大姑娘不起,盖因为姑娘平日只占了个姑娘的名头,过得却比一般奴才还不如。”
她膝行到桑萝面前,拉出桑萝的手给桑至看:“老爷看过姑娘的手,就知道奴婢没有在扯谎。”
桑至沉默了下来。
如果说言语行为还能装一时,但手上的创伤却不会,桑萝的手很粗糙,还有冻疮留下的疤痕与烫伤,让人完全可以从这些伤痕中猜出她过得是如何潦倒落魄的生活。
这样一双手在前,连桑芙都无法继续嘴硬辩解了。
唤月道:“早些年受得苦是说也说不尽的,这些年倒还好些,夫人只是把姑娘关在院子里,美名其曰是禁足管教,其实就是对姑娘不闻不问,巴不得姑娘死了呢。
尤其是冬日,缺炭火、冬被、冬衣都是常态,姑娘有时候熬不住,就趁着夜间偷偷翻墙出去,去院子里捡树枝,可是院子里才多少树木啊,不顶事不说,又很快被发现了。
这烫伤,就是夫人给的处罚。”
桑萝低着头,大约是想起那些艰难的往事来,也在用手背擦泪了。
桑至几次要说话,都不知该说什么,最末只是叹息道:“这府里的丫鬟仆从我会尽数换掉的,你平姨娘很快就到了,她是最公正不过的,一定能给你挑几个能干好用的丫鬟,好好护住你。
至于徐氏,来日休弃,我定会把她做的事尽数宣扬,我保证她不会有个好名声,也难再嫁了。”
桑萝哽咽地道:“有父亲给女儿做主,女儿受得那些委屈便算不了什么。”
燕王妃道:“好孩子,你爹爹既然在你身边,自然会为你做主的,往后肯定不会再让你受那些闲气。
快回院子里去,好好洗个澡,换身衣物,午膳还没用吧?我吩咐人从王府给你做些来,你平素爱吃什么?”
在上一世,燕王妃就一直对她很好,桑萝也很喜欢她,总觉得在她身边能得到她从未得到过的母爱,因此燕王妃如此和蔼可亲地与她说话,她下意识地向燕王妃露出了重生后第一个真心无比的感激的笑容来。
但她也没有忘记继续卖惨,小声道:“我没有吃过什么菜,也没吃到过好吃的菜,只是我不想吃腌萝卜,淡水青菜,水煮豆腐,还有那种很肥腻的肉了,可不可以?”
燕王妃一听就明白了,桑夫人能在炭火衣物上克扣桑萝,必然会在饮食上也虐待她,这四样菜一听就难吃无比,而那肥腻的油肉又彻底暴露了桑夫人又当又立的小心思。
——这是又要虐待继女,又怕继女瘦瘦巴巴的,被人见了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呢!
燕王妃忙心疼道:“王府里厨子手艺可是一绝,做出的菜肴绝对好吃,你既然不知道想吃什么,我便替你做主了。
一碗杏仁儿酪,一例三鲜木樨汤,一份清拌鸭丝,一碗鸡蛋羹,一碟紫苏肉,一份炙羊肉,这六样吃食,保管在你沐完浴,更完衣后,就在你房间里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