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胃不舒服才去洗手间的。
——现在好点了吗?”
傅珅的后一句是对李维特说的。
大概是因为对方特意放轻了语调,李维特缩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那没办法,好好养病吧。
要是缺药我那儿有……我哥跟你说了吗?我现在在医学院,以后什么小病小灾的,找我看就行。”
何景宁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且热情。
傅珅笑了笑,没说话,看起来却依旧显得很礼貌。
……等到傅珅走了,何景宁坐回了朋友的圈子里去。
“什么事耽搁了那么久?”
“熟人。”
何景宁简短地答道,然后深吸一口,将烟抽到了头。
一群人慢慢地拣起之前的话题,何景宁则缓缓地吐出一口长而氤氲的白烟:“你们见过一条蛇牵着一条狗出来遛的么?”
“什么?”
“没事。”
何景宁微笑的时候和他的哥哥很像,善良而无害,从眼神里透着诚恳。
……
何景宁没过几天就把李维特拉上了床。
这是傅珅早已预见的。
李维特的行事方式像极了一个失败的艺术家。
旧爱的替代品,幻觉般的回光返照,自尊和自厌之间的挣扎,肉体精神之间的失调感,自我催眠,破罐破摔——这些代表着戏剧冲突的名词对李维特来说实在是太诱人的诱惑,而比起一个成功的艺术家用作品来表达的手法,李维特直接自己纵身一跃到了这一滩污泥里。
傅珅救不了他。
这段关系中的另一半,何景宁,则是个不要脸的双性恋。
说他不要脸不是因为他是个双性恋,而是因为他嫌弃男人还硬要把人往床上推的举动。
不知为何他可以忍受同性的身体,能对着男人勃起却依旧觉得男性生殖器这玩意没什么美感。
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先把自己的那份切掉呢?李维特总是这么想着,然后背对着何景宁,一颗颗地解开衬衫的口子。
做爱。
这是个简单的动词,但是他们之间本没什么爱情可言。
李维特只是个长相符合何景宁喜好的消遣而已,而李维特本人,竟然也没有陷得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