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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从里面推开了,一个短裤青年扛着滑板出来。
高高大大,看起来很阳光。
安岳一把抓住即将合拢的玻璃门。
青年突然回头,安岳吓得差点松手。
但他只是吹了声口哨,“——拜拜”
潇洒地走了。
电梯门关上了,她默念门牌号,这楼真高,电梯按钮排了三列还不够,15、16、17——转弯,18。
她按住19层,电梯没动,连着戳好几下,还是不动。
冷森森的不鏽钢板反映出四个她自己,不对,天花板上也是。
电梯门又开了。
安岳啊地捂住嘴,还是刚才那个青年。
他笑嘻嘻问,“几楼?”
拇指摁在一块小小的玻璃板上。
安岳明白了,这部电梯要刷指纹。
“十,十九楼。”
青年摁下19,抱手并肩站着,电梯腾地窜起来。
“女士优先。”
他开玩笑让她先走,但双手插兜,停在同一扇门前。
安岳吓死了,砰砰拍门,慌乱的像在求救,开门的妇女还在疑惑,安岳已经焦急地,“他,他他……”
青年耸耸肩膀,“我同学,王阿姨,别跟我爸说我带来的。”
安岳使劲摇头否认,“我找宋主任!”
妇女去叫人,青年说,“柜子里有拖鞋,随便拿。”
他蹬掉球鞋,光着脚跳上楼梯。
安岳站在沙发前,惊叹这房子真大,又挑高,四面不是阳台就是落地窗,采光好极了,沙发和地毯都是暗红色的繁複花纹,但一点也不压抑。
“小安啊?你怎麽找到这儿来了?坐下说。”
宋主任趿拉着拖鞋从书房出来,眯着眼辨认了一会儿。
他拉开餐椅坐在泥金的大屏风前,随意把胳膊架在桌上,妇女见了,立即返回书房,双手捧着他的保温杯出来,稳稳放在他手边。
他明显被这样服务惯了,看都不用看,端起来抿两口。
“宋主任,我同学……”
安岳没坐沙发,咬着下唇鼓起勇气,“姓範。”
“哦,我听说了,失蹤那个?警察说没有找到她的亲戚。”
“其实她有个妹妹,是超生的,户口挂在她姑姑家,我们都认识的,要是实在找不到别的亲戚,拆迁款可以给她麽?”
安岳一口气说完已经满眼泪水,“叔叔,真的,真的是她妹妹。”
“你怎麽不跟警察说?”
“怕,怕他们家超生被罚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