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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立青拉开车门,刚探出头,就被个黑绒绒的玩意儿戳回来。
马提子粗声大气把话筒一抹,“谁叫记者来的?”
他这麽一喊,原本漫无目的不知道往哪儿拍的摄影师可算找到目标了,镜头齐刷刷横扫,对準看起来最精英的陈数杉,记者和话筒一拥而上。
“对于重庆出现恐怖分子您有什麽看法?”
“请问是团伙作案还是独狼式袭击?”
“传言城大两位博士已经脑死亡,还签署了器官捐赠协议,是真的吗?”
“警方怎麽看待这个案子?”
马提子球鞋都踩瘪了,“庄队怎麽什麽都跟记者说?这搞得多被动?”
人堆里,陈数杉踩上汽车踏板,高高抻出个头,大声道。
“各位记者朋友,我们是从成都过来观摩学习的,什麽都不知道,啊,具体情况呢,请大家联系重庆市公安局,抱歉抱歉——”
记者纷纷失望地撤开话筒,“怎麽又是观摩的?这抓人还是上课啊?”
陈数杉面目表情,“重大案件嘛,兄弟单位都来学习一下。”
她擡起黄色警戒线,技术人员正埋头摆弄黑色工具箱,看起来方方正正,像摇滚乐队用的音响,其实里面又是屏幕又是电线,功能很複杂。
唯有刘队站着,举个对讲机边听边皱眉,看见他们摘了耳机迎过来。
“怎麽回事?”
刘队咬牙切齿,“我正查呢。”
“怎麽会洩露到这个程度?”
“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咱们的人干的。”
刘队手下递了头盔、防弹衣出来,大家分着穿了。
“庄队呢?”
刘队夹的电子笔飞快在头上转了三个方向。
範立青跟着隐秘的红点扫一圈儿,心里直冒冷气。
围绕干部楼,北面帝景豪庭十八层,最靠近那栋,顶层趴着两个人,三支机枪,标準狙击手配置,一个观察员,一个射击。
西面小区二十二层,带波浪形超豪华大阳台,绝大多数楼层都封闭了,十六层位置没封,郁郁葱葱绿植玫瑰,花丛里捅出两根黑洞洞的枪管。
东面写字楼,全玻璃外立面,不适合伏击,但有无人机严阵以待。
她咽了口唾沫,“人在六楼?”
“不清楚,马上清场。”
写字楼下的广场划进警戒线,两辆沖锋车一左一右,护卫造价800万的通信指挥车,车顶红□□闪烁,车尾站了五十个全副武装的特警,正在动员,第一排端拐弯枪,就是手枪架在拐弯的枪托上,不仅能在死角射击目标,还能通过摄像头和屏幕侦查敌情。
陈数杉一看这个配置有点吃惊,“谁指挥?”
“市局反恐。”
一阵沉默,陈数杉嘶声,“规格太高了吧?”
刘队年纪大,参与重案经验足,见识过的事情也多,小声说,“你们周六发现那个鸽子笼里的实验室,可把领导吓坏了。”
“就是个实验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