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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提子握紧钢棍,凛然越过两人,检查两间卧室,卫生间,然后主卧外面的阳台厨房,半分钟后转回来,先扶起範立青,再给受害人解绳索。
“有没有受伤?哪里痛?头痛不痛?有没有挨打?”
女人麻木地瞪视马提子,毫无反应。
但等範立青过来检查她伤势,她反而拼命扭动起来,扭头盯着马提子的眼神包含祈求,仿佛在说,别让她碰我!
範立青疑惑,女性受害人在应激状态是有可能害怕男性的触碰,但对女警应当是充满依赖的呀。
她上下打量她,女人穿白色Polo衫和牛仔九分裤,脖子胳膊汗津津的,但没有殴打痕迹,短发抹开,额上有交错的血痕,但没有淤肿,手上腿上有大片浅近的摩擦破皮,应该是爬行时蹭的。
“这是你的血吗?”
女人警惕地瞪着眼,仔细看还咬着后槽牙,但就是不说话。
範立青看马提子一眼,让他先去做初步痕检,女人靠墙坐着喘气,两手交替着揉搓手腕,既回避範立青的目光,又回避她的手。
这边马提子找到了血迹的对应。
三大盆油焖小龙虾,至少九斤的量,头壳、钳子、大蒜、油污,甩的到处都是,还有一盒蛋炒饭,一盒毛豆,地上堆着一大堆空啤酒瓶,其中一个瓶子,瓶颈手握处沾染少量血印,仔细看,瓶底仿佛也有。
马提子戴上手套,小心提溜着瓶口拎起来,瓶底拉出一大滩黏糊糊的淡黄色泡沫,他沖範立青晃了晃,放回原处。
这次範立青明确地问。
“是不是你老公绑的?他打你了吗?”
女人的视线落回到她脸上,默默看了几秒钟,开口问。
“你是谁?”
“我们是警察,江南区刑侦支队。”
範立青掏证件。
姓範,女人一下愣住了。
但她没求助範立青,而是转身扒住马提子的腿,焦急问。
“你们找到我老公了?”
屠杀
旧厂街干部楼,二十四小时内第二次被属地派出所大批片儿警包围,上黄色警戒线,盘问围观群衆,调取摄像头监控。
小卖店老板对连续下滑的营业额十分不满。
“不是没死人麽?”
马提子耐心解释。
“非法拘禁,限制人身自由,也是刑事罪。”
“她老公床上绑的警察也管?”
“谁说是她老公绑的?”
老板停下数零钞的动作,神秘地挤眼。
马提子吃了一惊。
“你看见可疑人物了?你能做画像拼图麽?”
“我猜的。”
老板说,“万一那女的有奸夫呢?”
马提子肩膀抖了一下,这地方太没隐私了。
刚才受害人下楼时,範姐体谅她衣不蔽体,特意给披了条薄毯。
可她木怔怔噤若寒蝉,鞋也不肯穿,薄毯裹在肩头颤巍巍要落不落,赤脚一步步走出单元门,还怯怯询问左右‘我老公在哪?’。
美人落难我见犹怜,引起的围观效应,比金荣坠楼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