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莎莎杏眼圆瞪,白皙的小脸顿时气得通红,向曾院长怒道,“上周你说让人来修,为什麽现在还没修好?这麽危险的地方怎麽还让员工上去?”
曾院长一脸委屈,说自从围墙缺损后她就明令禁止员工上天台晾衣服了,至于为何还没来修,她得问问负责办这事的下属。
趁这空档,张莎莎叫来了最先目睹李力坠楼的保洁阿姨。
阿姨此时还没从惊恐情绪中脱离出来,脸色苍白,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她说当时她正在B栋北边墙角扫落叶,听到一声悠长又瘆人的惨叫声,她顺着声音方向往东边走,就看见人躺地上了。
也就是说,没人看见李力是如何坠楼的。
她又问了问李力的职位。
人事告诉她,李力因为是养老院为数不多的壮年男工,重活累活他都干,算是杂工,属机动岗。
今天下午举行完例行的活动后,他是有一段休息时间的,不知为什麽会跑去天台。
“是我让他去的。”
被曾院长责问的行政主管哭丧着脸赶来,“原本联系好今天工人要来补那个缺口,但临时有事改到了明天。
我就想着李力能干,让他上去试试……”
张莎莎哭笑不得,“都拖了好几天了,今天就这麽急?”
“因为您来了。”
行政主管低着头小声说道。
这时医护人员过来说李力已经断气,没有救的必要了。
顿时,唏嘘声、惋惜声交织一片,有人还小声抽泣起来,气氛压抑又悲伤。
张莎莎的纤纤玉指摩挲着最新款的苹果手机,蹙眉沉思了片刻,“报警吧!
“
“要不咱们先上天台看看怎麽回事吧!
如果是意外,我们内部可以解决的。”
曾院长靠近莎莎,语气诚恳深沉,特别将“内部可以解决”
几个字说得很重。
一旁懊悔不已的行政主管淌着泪不停地点头表示赞同。
大家都清楚,如果警方介入,不管调查结果如何,都会影响养老院的口碑和声誉。
张莎莎思忖了片刻,带着院长和行政主管从B栋的西侧进入,先去看了眼杂物间。
李力从活动室抱出来的箱子并没有摆放到位,里面的物品杂乱不堪,可见走得很急。
她怨恼地剜了眼主管,愧疚感满满的主管立马自我批评,“都怪我,我后来又催了他一遍。”
她们将杂物间认真察看了遍,没有发现异样。
于是走出杂物间从B栋外侧进入靠北边的电梯间侧门,这个门和A栋活动室过道的侧门是对门,临时晾晒区设在了两门之间的过道上,随风飘舞的床单被套和衣物,遮住了看向活动室的视线。
电梯关门的瞬间,一阵风把废弃的鞋套从电梯间的垃圾桶吹了出来。
张莎莎看了看电梯四周,因为本楼处于閑置状态,过道和电梯都没有装监控。
这就很难办,她想。
到了天台,院长和主管刚想踏入,被张莎莎阻止。
她想如果不是意外事故需要报警,那就要先保护现场痕迹,那麽进入现场的人越少越好。
她独自走进天台,刚走了几步,看见地上几个清晰可见的大码鞋印,目测是男人的鞋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