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坐在她身后的椅子上吹着葫芦丝,林开昀觉得那人面容熟悉,过了好久才想起来,是小时候来帮忙农收的文斌叔。
“真好啊。”
林开昀低声说。
“什麽?”
男人开着车没听清,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没什麽,我是说,今天也是好平常的一天。”
她笑道。
“是啊,往后还有许多这样平常的一天。”
他说。
谢知买了一点年货,因为加班,除夕晚上十点钟才赶回家。
谢知爸妈已经把饭菜弄好,即使三个人吃不了太多菜,也张罗了整整一桌子。
“洗个手就吃饭了。”
谢知妈妈说。
电视台的春晚正放到小品,有观衆们的笑声当做背景,房间里多了一些热闹气氛。
三人坐在桌前吃饭,窗外时不时有烟花闪烁。
“职工社区要拆了,”
谢知爸爸说,“这个月月初就在动工。”
谢知一顿,问:“什麽时候的事?”
“十月发的通知,从老厂房那边开始拆,月初就拆到老李那边,年后估计我们那儿就拆了。”
谢知爸爸道。
“哦。”
谢知吃着饭,擡头盯着电视,盯了好一会儿。
“我出去一下。”
谢知穿上外套,拿上车钥匙出门去了。
老社区已经没人了,有些路灯都不亮了。
远处的烟花没能给这片枯竭之地带来一丝生气。
转过弯道,车子停在熟悉的巷道前。
谢知下车,走进巷道里。
最近的天气很好,都是晴空,这会儿从巷道上方的夜空能看到浅浅的月牙。
远处传来几声狗吠,谢知停在大门前。
铁门的衔接处已是鏽迹斑斑,门上的纹路磨损严重,已经看不出原本是什麽样子的了。
封条不知道是被人揭下来的,还是被风吹雨淋损坏了,门上只留着胶水印。
突地传来几声小猫的叫声,谢知愣了一下,心潮突起,推开铁门。
许俏霖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绒服,扎着马尾,系上围巾,怀里抱着一只小花猫。
“阿知,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