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轾径自走过来,然后越过她。
江浔毫无防备地看着他,不想下一秒他的双臂就撑在她左右两边的木制柜门上,将她困在他身前的闭塞空间。
她因他的动作迟钝地一愣。
看来雨水不仅冲刷着玻璃,也时时刻刻冲刷她的理智。
江浔忽然觉得浑身热起来,不仅是她,近在咫尺的高大男人躯体也是同样火热。
健身房的空调尽职地开着抽湿,空气干燥而不流通,积压在两人中间,轻而易举地点燃了火焰。
他们仅仅只是对视。
江浔最开始的错愕也褪去了,罗轾从始至终就没做过表情。
明明是她说要聊聊,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罗轾同样不一言。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窗外的降雨慢慢停歇下来,变成淅淅沥沥的雨雾,偌大的室内陡然安静下来。
呼吸声变得分明。
缓慢、平静的是她的。
急促、难耐的是他的。
罗轾忽然抬手,遮住了她的双眼。
听觉几乎和视觉同时丧失,其他感官无限放大,她在混沌中找不到支点。
只能下意识依赖他。
温暖干燥的掌心,如囚笼般困住了她。
正当她以为要迎来一个报复性的吻时,罗轾的唇轻轻印在她的嘴角,比起接吻,更像是社交会场上常见贴面礼,轻得几乎毫无触觉。
理性克制的片刻失控后,她终于得以重见光明。
江浔从未觉得健身房的灯光如此昏暗过,也许本就如此,也许是被冷雨衬托,也许是她轻而易举地就读懂罗轾眼里的压抑。
一头学会了控制自我的野兽?她不这么认为。
“你想聊什么?”
他问她。
他的声音很哑很低,如同野兽狩猎进攻前隐忍的蛰伏。
湿黏的水汽隔绝在门外,空气格外躁动。
江浔试图用不那么严肃的话缓解焦灼气氛:“比如在记者问更多之前对好口供,或者统一回避这个话题。
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地下情吗?让我在你每一次早早出局的时候被疯狂的粉丝口诛笔伐,嗯?”
她刻意说得很夸张,听上去在被滑稽戏的台词。
她有心把方才的暧昧通通驱逐。
然而事实却没有被夸大。
如果男球员比赛成绩下降,观众会归罪于他们的女友,而换做是女球员,那就是她们自己‘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