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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葵水终于和我依依作别,连下了几天的雨也暂时停了,身心舒爽的女汉子我蹲在车篷盖上,深呼吸嗅着雨后清新的味道,心情好得不得了。
行过一片荒原的我们这会儿又进山了,马车自泥道慢慢进了东西向的连绵山脉。
这山里应当多矿,山麓和山坡上都有许多人影,细看发现是许多汉子正挥着锄头挖矿,边上摞着许多被砍到的树,大量泥土和岩石裸-露出来,四处都是矿井。
挨得近的山麓上的矿工们有的会好奇的打量我们这架马车,大都会重点照顾照顾坐在车篷盖上的奇怪少女,自然是在下是也。
我抬头看看仍是乌云集聚的天穹,对白涯说:“看样子明日又要下雨。”
白涯哼哼道:“咱们这是在山的南面,是迎风坡,到时候雨下起来会比在荒野厉害得大得多。”
我点点头,没多想。
……
次日果然下雨了,雨势也的确惊人,满天顽云堆积低空,炸雷声声,大雨瓢泼直下,雨声之急,犹如羯鼓被千枝鼓杖赶着打击,充满敲铿之声。
这样的大雨人是禁不住的,我缩回马车里看着窗外千山急雨的壮阔景象,很是感慨。
“九天之云下垂,四海之水旨立。”
倾镹也看着窗外,低声道。
又对马车外赶车的白涯道:“雨太大了,把车停在路旁,等雨势下了我们再上路。”
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白涯脱下斗笠和蓑衣钻了进来,不停地感叹:“这雨下得腻大,雨砸得马都痛了,不愿意跑,一片雾蒙蒙的我都快看不清路了。”
一干人呆在车里闲聊,白涯再次感叹:“听听外面那轰鸣声或闷雷声,越来越大了。”
倾镹却突然皱起眉,“地面……好像在震动。”
众人凛然,连忙推开车门向外看去。
我们的马车刚好停在沟谷处,顺着往下流的雨水中携带着大量柴草、树木。
沟谷深处已变得昏暗,轰鸣声阵阵,隐隐间似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向这边袭来。
千楼睁大了,声音悚然:“走……走蛟了……”
我们才反应过来是泥石流。
是了,这里挖矿挖的厉害,土层破碎不堪,此处又是迎风坡,恰逢暴雨,引发了泥石流,而我们正在最危险的沟谷下游……这还真他二姨娘的天时地利人和聚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