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婳眉钦佩地向我竖了个大拇指,道:“沽衣当为女中豪杰!”
倾镹含蓄地轻咳了两声,我分明看见他眼睛是弯的。
敢情我就这样水到渠成地变成了猥琐大娘……
上了船,连在船上呆了十多天,众人都有些怏然,终于到了一座大城池——襄阳。
倾宫主批示,下船休整放松几天。
众人欢快地奔入襄阳城,在客栈里好好睡了一夜。
次日上街觉得有些奇怪,一时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婳眉在我耳边说:“……怎么感觉街上情侣多了不少。”
我再一看,果然是这么回事。
一算日子,才发现,今日是七夕。
……
我同婳眉向市集走去,远远地都倒吸一口气。
市集简直成了人的海洋,车马难行。
听到路人言,才知道这市集已被设为乞巧市,买卖乞巧物,人们从七月初一就开始办置乞巧物品,乞巧市上车水马龙、人流如潮,至七夕前三日,车马不通行,相次壅遏,不复得出,至夜方散。
这么一听,婳眉来了兴致,说什么也要好好过个节,硬拖着我挤入人群中,跟着其他人买了一堆巧果、莲蓬、白藕、红菱等零嘴,挤得一身汗后,才满意离开。
入了夜,婳眉又在客栈后院中张罗,铺陈几案,摆设筵酒、肉脯、瓜果,于庭院中乞巧,我,倾镹,白涯和千楼也被拖了来。
三个大男人表情各异地看我们穿七孔针。
倾镹这厮依旧不忘风月,吟了一句“步月如有意,情来不自禁。
向光袖一缕,举袖弄双针。”
诗是好,可惜像我和婳眉这种从未摸过针线直至舞枪弄剑的粗女人,对着月亮穿了近半个时辰,眼睛都要看瞎了依旧无果。
还不如说“针欹疑月暗,缕散恨风来”
比较合适。
白涯忍不住笑出了声,被恼羞成怒的婳眉逼去抓蜘蛛,因为听说捕蜘蛛一只,放在盒中,第二天开盒如已结网称为得巧。
然后抹黑找蜘蛛的白涯碰上一只毒蜘蛛,很无辜地被扎了,他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婳眉,便跑去找大夫了。
又过了一会,婳眉以什么理由把一脸无奈千楼拖出去逛夜市了,临走时我悄悄向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于是先前还算热闹的后院,一下只剩下了我和倾镹两人。
这会儿又没下雨,所以我无法净化为观音娘娘,口若悬河地讲话,所以一时陷入了安静,气氛有些尴尬。
我搅拌了会脑汁,一时竟不知要说些什么,看向倾镹,人家正颇有闲情地剥莲子。
看着他骨节分明琴师般的手娴熟地剥着莲子,一时还真想象不出这样好看的手握剑的样子。
此时倾镹斜靠在几案上,青丝如水散下,头微微低着,长长的睫羽垂下,有月光搁浅其上,泛着淡淡的光,像是随时要化羽登仙,还好他受伤的动作比较有烟火味,这样看着像个人类多了……
我忍不住瞅了一眼碟子上渐渐堆起来的莲子,白白嫩嫩的,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我有些想伸手去拿,可转念一想我这是往煞星口中夺食啊,立即正襟危坐,目不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