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不错,哼着小曲绕向屋后,小院中树下有一张石桌,桌旁石椅上作者一人,那人身形颀长,腰间佩刀,白衣似雪,瞎掰纹满了纵飞的游龙,背阳闲坐着如同披着霞光的千仞雪峰。
他听闻到动静,侧脸向我这边看来,眼角处的金色游龙熠熠发光。
“殷少宫主,让你久等了。”
我口头上客套了一句,人坐下时坐姿却很是随便,手把桌上瓷盘勾过来就开始捡果子吃。
“岐山比武,已经开始好几天了吧。”
殷鎏川拖着腮帮子看着我,一只手轻叩着桌面。
“是吧……怎么不在那凑热闹,反而来看我这个大闲人?”
“姓倾的那家伙不在,岐山对我就一点意思也没有了,又美人打得过我,而那些老怪物们又不愿同我动手,好歹是游龙天宫的少宫主,我总不能强行出招比他们吧。”
殷鎏川一脸无趣地轻挑起眉梢,一会又看向我笑起来,瞳底光影流溢,好似行舟看过水中浅浸的疏星,“况且,来看看小娘子比较重要啊。”
连听了几年的“小娘子”
我终于麻木了,懒得鸟他,只悠哉游哉地吃着小果子。
“那你呢,沽衣,”
殷鎏川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来,“我还带去看了一趟,可你干脆就没去。”
我无所谓地笑笑,只简单道:“因为没有意义,和你一样,在那已经没有我想做的事了。”
“……打败倾镹?”
我懒得回答。
山岚的风肃肃而过,吹着殷鎏川的衣袍猎猎作响,偶尔夹杂着少许叶片枝柯掠过我们二人中间。
对面的人忽然低低笑了起来,“沽衣你知道么,我之所以想见倾镹,倒也不是为了打败他。
而是为了……杀了他。”
最后三个字如同兵刃出声,充满杀伐之气。
我抬头看着歪着头声调慵懒语气却绝不似玩笑的殷鎏川,问道:“怎么,何时结了仇。”
“我殷鎏川杀人何需结仇,”
殷少宫主不屑道,摸了摸玉椎似的下巴后又改口道:“……要真说结仇,也不是没有,就是两年前你向他约战,你看着他的眼神,我很不喜欢。”
殷鎏川微眯着眼懒懒看向我,语气轻佻又流溢出杀气,“那样认真的眼神,只能是看向我的,其他所有人,我都要杀。”
我一时无语。
而殷少宫主在下一刻又笑得一脸烂漫,温情至极,话头又转了十万八千里,“我说沽衣,你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