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衣。”
他伸手碰了下我的脸,似乎想确定是不是在做梦,没有多进一步的动作,手却也没有离开,温暖的触感。
他笑眯眯地说:“沽衣,我刚刚梦到你了。”
我张了张嘴,似乎是要说什么,却还是哑然,我能说什么,说倾镹啊,我也是。
我也是。
在这样的认知里我忽然有些绝望,这是车厢又晃荡了一下,倾镹连忙伸手想扶住我的肩,我却突然站起身来。
,看着眼前喜欢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七年的人。
“倾镹。”
我叫了他的名字,突然说,“放过我吧。”
然后我转身跳下了马车。
而身后的人也毅然追了下来。
浑然不知的马车夫似乎也没觉得马车变轻了,只是一味往前,带起一骑烟尘。
而我拔出了对君剑,指着面前的人。
“我想到处走走,然后我会自己去天枢峰的。”
“不要拦我。”
似乎颇有些拿了钱不做事还耍小性子的无耻。
我也不会愚蠢地以为这旧约重提只是为了把我绑在他身边,这是一个像世人宣告天枢宫和千岁门关系的契机,让那些对如日中天的天枢峰虎视眈眈的各路人马不得不好好估量一下,而只要不起战事,游龙天宫和轻鸿山庄是几乎没肯能联合起来的,江湖重新陷入平衡,只是谁占优势主导已经很明显了,其中千岁门起到制约的作用,而看师父俞不州答应倾镹带我下山,他的态度很是明确。
一边忍不住多想,一边还是觉得太累。
一旦感情中参杂了太多的利益总是让人不敢去信任,比如现在的我,已经不想再受伤了。
本想敷衍凑合,然而方才,我梦到他,他梦到我,听着挺美好,可我不敢想象接下来的进展,不想看到自己沉溺于温柔而低头没骨气的样子。
现在是我怕了,年轻时就不勇敢,现在更畏惧一旦放下戒备就受伤。
浑浑噩噩了几年,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倾镹看着我抿了嘴唇,又温和地笑了起来,我害怕的宠溺的表情。
“好,”
他说,“我等你。”
却是忽然伸手握住了我的剑刃,鲜血从指间不断滴落,在我错愕的目光中,他握着锋利的剑刃向自己那边拉去,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对君剑纤长清冷的剑身已经贯穿了他的胸膛。
我下意识松开了握剑的手,愣愣地看着眼前衣衫迅速泛起红色的人。
他还是笑得温和,给自己按穴止血,一边把剑拔了出来,用袖子擦掉血迹,插回我腰间的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