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票可贵了,好好看。”
老板把票塞她手里:“这世上有意思的事儿多着呢,别一天到晚荒废生命。”
他说着转身进了网吧,邵亚男扫了一眼票,转头在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穷鬼,电影票能当饭吃啊。”
她举着电影票对着上面又呸了一口,正要扔,视线里晃进一张脸。
“我靠,这谁啊。”
她一脸让人胆寒恶心的笑,毫不在乎地用手心揩掉自己的口水,对着上面的一张脸看了又看。
“我说有贵客吧,”
她眯着眼瞟一眼网吧里,手伸进衣服兜里摸出一部很老旧的诺基亚手机,宝贝地拍了拍:“老板你还真说对了,这世上有趣的事儿多着呢,这不就来了。”
电话还在响,苹果手机千篇一律的铃声像空袭警报,太让人不爽。
电话,电话去他妈。
孟昀舟没理电话,虚虚地靠在身后的墙上。
平日里这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人靠墙的时候总会搭着什麽,或者抱着手臂,但是这时候他没有,手臂下垂,身体上半截靠在墙壁上,他是累了。
“斯人已逝,陶挚,你不能一辈子活在过去不往前,就算你停步不前,过去的也都已经过去了。”
很久很久他已经习惯了年长但幼稚的情人的身份,重新用长辈的身份说话,他惊讶于这种毫无障碍地衔接,嘴上慢慢挂上一点讽刺的笑:“学学我,需要当你男人的时候是你男人,需要调教你的时候就是你舅舅,你怎麽不能像我一样,圆滑一点?”
陶挚还是那样尴尬地捏着拳头,孟昀舟倒希望他和以前一样,一身的刺,不服管,什麽都不听,说一句话顶三句嘴。
即使后来他们在一起,陶挚也只是从不服管教的小刺猬变成了服他管教的小刺猬,依然会为了这样那样的事情和他顶嘴,孟昀舟觉得那是情趣。
但现在他像一个苦口婆心的家长或者教师,听从也好、回嘴也罢,他需要一点回应,哪怕只有肢体动作的一点点都好。
“可是老爷子是因为我,因为我......”
陶挚不敢说那个字,握成拳头的手松开,很尴尬地在腿侧游离了一会儿,然后绞在一起。
孟昀舟看不下去了,跨一步向前,握住他两只手,用很大的力度,迫使他擡头看自己。
“老爷子是死于车祸,你是开车的那个司机吗?”
“但是是我......”
“是你什麽?”
孟昀舟就着钳制着他双手的姿势把他往前一拽带进怀里,然后抱住他,一只手按在他后背上,一只手放在他头上一下一下抚摸。
“跟你没关系,宝贝,老爷子生前那麽疼你,他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陶挚被他按着,脸贴在他胸膛上,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但他也不希望看到我们这样。”
孟昀舟强行按住心头那点暴虐的情绪,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我们哪样?”
他就在爆发的边缘,但顺毛似的拍着陶挚的背和抚摸他的头发:“宝贝,我们没有错,我们只是不那麽完美,我们的关系很容易被有心之人抓到破绽,仅此而已,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错的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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