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说得在理,许长倾想,就按现在的情况来看,他这个黑心老板确实只包吃包住,物与在这完全是打白工,虽然在今天以前,他的所谓“工作”
只是管着店里那些猫而已,还是人自己要求的。
他脑子里各种声音吵吵嚷嚷,忽然听得有人在和他讲话,声音熟悉又陌生。
说熟悉是因为音色他近来听得多,陌生则是因为对方吐出的词句。
他擡眼往操作间外望去,门口倚着熟悉的人影。
一天下来,对方和岑凛学了很多东西,连岑凛对他的称呼也学来了,喊的是“老板”
。
厨房角落里的小窗留了缝,没有完全关紧。
有风从空隙处钻进,棕色围裙和惹眼的白色发丝都被吹得轻晃,物与见着他意料之外的反应,眼里笑意盈盈。
——人什麽时候会失语?
许长倾活了二十八年,头一次清楚地意识到,纵然自己顶着生性冷淡的名头也躲不过成为视觉动物的命运。
原来世上有这样的存在,他只站在那里,什麽都不做,只是笑一下,都能让人惊豔到忽然忘记下一秒本该说什麽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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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与觉得有哪里出了点问题。
从他站在操作间门口喊了对方一声开始,许长倾就变得有点奇怪,具体表现在骤然减少的对话词数以及忽然就试图避开和他视线相触可能的异常行为。
他不明就里,把责任归于是自己与人类交流的经验缺乏,临时请求来自岑凛的场外支援。
“是这样的,”
他试图解释给热心肠的店员听,“许长倾……老板他好像对我有点意见。”
岑凛:???你俩不是好着?
物与:“我喊了他一声‘老板’,接着按你说的提醒他该缴水电费了。”
“他应了,之后就变得有点奇怪。”
他把许长倾的异常重述了一遍,虚心求教:“这是什麽意思,或者说,我做错什麽了吗?”
“啊?”
岑凛和他一起懵逼,“……可能他今天又在发什麽神经?”
于是两个人一同踏上观察猫咖老板的神奇道路。
离打烊还有一段时间,岑凛重任在身,一边干着杂活一边不忘寻找许长倾身上可能存在的,各种导致他行为异常的蛛丝马迹。
许长倾被她看得背后发毛,又不好问什麽,只得自觉远离她的视野範围。
送走店里最后一桌客人,前台的工作就閑下来。
岑凛见状凑到另一位已转正的店员身边,悄咪咪和他讲:“我没感觉出有什麽差别哦,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