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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都做好了,我马上准备。
」她脱下手套。
「好。
」他倾下脸很快吻了她一下。
说不上是何种意味的吻,像是单纯的心情愉快,又像是一种鼓励,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一时兴起,随即在她唇上印下-个蜻蜓点水的吻,因为反应不及,她总是躲不开。
几次后,她索性把这个吻定位在他不具深义的习惯性动作上,就像他一进门把车钥匙往玄关柜上的陶盘里投掷的动作一样自然。
他们共餐的机会不多,她从不过问他的行程,他也不干涉她白日里的活动。
两人面对面吃饭的时光,是夏萝青婚姻生活里和他最亲近的时刻,也是最平和的时刻。
因为无所谓留下良好印象,她说话从不考虑他的观感,即使在他听完她的某些光怪陆离的谬论后神色有异,她仍然轻松自若地吃着饭、喝着咖啡、尝着新研发的饼干,继续对他闲扯些怪诞的新闻话题。
除此之外,他们会一道从事的就是她婚前没想过的社交生活。
因为殷桥没有管束她的日常生活,她偶尔会投桃报李配合他的某些应酬要求,虽然她不顶明白他要求她出席那些活动的意义在哪里。
尤其那些叔伯的寿宴、堂兄弟姊妹各种名目的欢乐趴,在那种场合里,她就像沉进海里的一颗石子,没有一丝存在感。
殷桥不积极也不拒绝这样的活动,他将她带领到这种地方后,总是鱼儿入了水般悠游在他习以为常的世界里。
夏萝青一向不需要人照料,她懂得打发自己,无论是找个舒适的位置品尝那些被冷落的美食,或是和殷家家族里的边缘人物闲聊,或是手里托着一杯调酒任意走动参观她在杂志里才能见识得到的顶级装潢,彷佛隔着玻璃观看大型水族箱里的昂贵鱼群,有种局外人的泰然。
穿梭在衣香景影的人群里,觥筹交错中,没有人注意到默默隐于一隅的夏萝青,她却见识到了各种画面上演一一利害交换的应诺,内心喜恶的压抑,若有似无的讥讽,不着痕迹的盘算,眼色间的暗示,女人间的各种较劲....向来缺席夏家重要场合的夏萝青,一步步见识到她的父兄也在玩的人际游戏。
但总有对这类活动倦乏的时候。
有一次应酬结束后返家,她忍不住对殷桥说:「我发现今天还是没什么人认识我,我今天跟不同的人介绍了自己好几遍,怪麻烦的。
」
「所以呢?」
「所以既然人家都记不住,可见不出现也没关系,下次不用去了吧?」她满怀希望地望着他。
「休想。
」他眯起眼,「别傻了,你以为他们真记不住你?他们是在抬高姿态,抬高了自己才能解气。
」
「解什么气?」
「要不到筹码的气。
」
「真累人。
」她嘀咕着,换个方式说服他:「殷桥,你以后若是可以不让我去,周末我包办你的清洁工作好不好?」
他眉一挑,眼珠一转,「这不划算。
你若从此不再去卓越店里我就答应你。
」
她瞪他一眼,「这和卓越有什么关系?」
「你说呢?」他俯近她,察看她的神色,「昨天替店里送刈包到办公室的人不是你吗?秘书告诉我的时候我还硬说是她看花了眼,我老婆怎么替人送外卖了?」
她怔了两秒,没有否认,「昨天送土司到店里去,刚好卓越分不开身,反正我顺道经过你们办公室附近,就替他们送了。
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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