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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桓还在苏府为奴时,便见过苏淮瑛多次。
这位贵公子是天之骄子,也确有过人之处,战绩彪炳,青出于蓝。
他素来高傲,目中无人,整个玉京能入得他眼的人寥寥无几。
如今的祁桓身居六卿之首,旁人见了都要卑躬屈膝战战兢兢,但他却能在祁桓面前谈笑自若,甚至不怕当着面讽刺他为“旧奴新贵”
。
苏淮瑛身为异士,自然是一早听到了祁桓的脚步声,那一句讽刺也是有意说给他听。
他徐徐转过身来看向祁桓,露出一张极为俊美的脸庞,眉眼风流含笑,却隐藏锋芒,他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对方,才噙着笑道:“外间传言,高襄王姬耽于欢爱,日日纵情,我还以为是鉴妖司放的假消息,如今看你这气虚血亏的模样,竟是有八分可信了。
贪欢纵欲,日上三竿方才会客,这可不是鉴妖司卿会做的事。”
“苏将军向来秉承人分贵贱,在本官心里,自然人也分轻重。”
祁桓神色从容回道。
苏淮瑛笑了一声:“哦,我在祁司卿这里想必不是那个‘重’了。”
祁桓扫了他一眼:“不然呢。”
苏淮瑛笑容淡了下来:“那祁司卿在高襄王姬在心中,是轻是重?”
“夫妻之间的事,那就不劳旁人费心了。”
祁桓越过苏淮瑛坐了下来,“苏将军一早便来,难道关心的是本官的家事?”
苏淮瑛也再祁桓对面坐下,他乃武将出身,行止间都多了几分不羁,却又不失贵重风流。
“我来是为了什么,你心知肚明。”
苏淮瑛冷冷望着祁桓,“今日廷议,太宰为何驳回我执掌烈风营的请求?听说新婚燕尔的祁司卿昨夜竟孤身离开王府,密见太宰,有什么重要之事非得在这时说?”
“苏将军耳目灵通,不来鉴妖司也是可惜了。”
祁桓气定神闲,丝毫没将苏淮瑛咄咄逼人的气势放在眼里,“太宰统摄六卿事务,本官自然要向他汇报,却不知将军以何身份来向本官质询?”
苏淮瑛右手在桌上一拍,发出一声巨响,实木所制的桌面轻轻一颤,霎时间竟碎为细屑。
一品异士没有压抑的怒火如有实质,山崩海啸当前,给祁桓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苏淮瑛忍了一早上的怒火此时终于发泄了出来,压低的声音冷若寒刃:“当年与你构陷高襄王通妖,我与太宰早有共识,高襄王死后,烈风营当归我苏家麾下。”
祁桓轻轻咳了一声,拂袖挥散粉尘,扫了一眼彻底被毁的木桌,眼底滑过一丝不满,语气却是淡淡:“烈风营是烈马,烈马难驯,当年高襄王被冤而死,他们不会认旁人为主,太宰也无可奈何。”
“所以我才等了这么久!”
苏淮瑛怒道,“烈风营是想投在高襄王姬麾下,然而高襄王姬不堪其用,不得军心,如今她既与你成婚,军中将士也该彻底死心了。
一匹马不能没有主人,否则便是废马,除了我苏淮瑛,天下谁人配当他们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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