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为什么不早些出现呢?顾屹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那老头儿却像是听到他内心所想一般,回答道:“因为从前时机还未成熟。”
“怎样算成熟?”
顾屹追问,可老头儿又挑了根新的豆芽折断,显然没打算展开详谈。
他的许多行为举止,都让顾屹感到十分奇怪。
他对甘欣的关心真切,也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
可他若是真的为了甘欣考虑,应当会站在驭兽师的那一边质疑他留下来的动机,帮甘欣提防着他,弄清他的真实目的。
但老头儿也并没有这么做。
好几次顾屹诚心想向他发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与自己或是甘欣有关的事,却都被老头儿用各种毫不掩饰的方法打岔绕开。
这回顾屹又试图开口,老头儿立刻抬手制止他:“何必多问呢,早晚会知道的。”
顾屹心想,他该知道什么?他甚至都没明着对老头儿说出过一句完整的困惑,老头儿怎么就能确定他心中在想什么呢?
他真的很不喜欢旁人这样神神叨叨的,不把话说清楚,整天揣着千百个心眼子猜来猜去。
甘欣到底怎么就相信了他是个妖的说法。
妖哪儿会考虑那么多东西?只有他们人族才有这么多花花肠子。
“你要问他什么?”
甘欣不知何时走到院门口,对二人发问。
前面她就看到顾屹和画妖师父坐在一处说话。
这些日子她在画里练功,顾屹虽然拒绝了她的话本,但也没完全闲着。
有时候他会去一旁的森林里转悠,或者去池子边看看那条出生不久的灵龙长得如何,更多时候则是坐在院子里准备第二日的食材。
而画妖也并不是时时刻刻候在她身边指点迷津,给出大抵方向后就放手让她从实际操练中领悟关键,自己跑去顾屹那边与他闲扯。
甘欣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她知晓顾屹那个闷葫芦,做老头儿这种话痨的倾听者最是适合。
所以她几次看到的情形,都是顾屹低头忙自己的事,老头儿在他身边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但今日不太一样。
她接连几次回头,看到的都是顾屹扭头追问什么事情,而她的画妖师父东张西望,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
正好她也练得累了,便打算加入顾屹和师父,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可她一走近,那两人就没了交谈的兴致。
顾屹甚至有些心虚地没抬头看她,不像平日里一见她停下,就上前端茶送水给她擦汗,问她饿不饿累不累,反而加快了手上择菜的速度。
她的师父也不太正常,把手放到唇边欲盖弥着地咳了下,回答说:“没,没说什么。”
甘欣:“不对,你们有事瞒着我。”
老头儿又清了清嗓子,然后莫名在顾屹肩头拍了拍:“你自己和满满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