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于氏原先所想,陈家穷不算还离得远,这些年连一年三节的节礼都走动不起,又哪里能管她家的闲事,替李满囤出头
于氏没想到陈家去年了财然后又置了骡车。
骡车快,李桃花来家一趟才一个半时辰。
于氏相信陈龙说他要拉了陈氏一族的人来并不是夸口。
想到陈氏族人上门来找族长要说法的后果,于氏就不只是心疼,她连头都开始痛了分家不找舅家来做公亲,这说到哪里都是没理。
到那时,族长李丰收为了一族婚嫁以及氏族名声一准拿她做筏说事儿就和八月节李满园送两块布给岳家的,然后错全在钱氏身上一样。
于氏可不想成为钱氏第二。
她拼命思索,思索到底有什么法子能解了眼下这个局
李高地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女儿指着鼻子痛骂,偏他还只能受着––自古女儿出了门,就是人家的人。
现李桃花站陈家立场跟他要理,他还真是没辙––他没理啊
“走”
越说越气,陈龙当下拉李桃花道:“你带我找李氏族长说理去”
眼见陈龙、李桃花真要去找族长,一旁沉默的李满囤方上前拉住了陈龙:“表弟,你先去我那儿坐坐,消消气。”
“这家里分家虽是我爹的意思,但分家文书上的手印是我自己按上去的。”
“我就当孝敬我爹了”
自古”
孝”
字比天大。
又说“子不言父过”
。
所以即便占理又如何李满囤无奈的想难道当初分家,他就没想过找舅家来评理吗
可真把人请来了,后续呢他爹还在呢。
他舅难道还能越过他爹去既然越不过,那还不如不来。
不来,他舅家就一直占着理,他爹理亏,就低舅家一头,往后行事就会有所顾忌;而来了,这个理就不值钱了李满囤可不愿他爹拿两三亩地就糊了他舅家的面子,然后事后他后娘还能与人抱怨他和桃花不孝,说他兄妹为了几亩地惘顾两家情谊。
实在是得不偿失。
现李满囤日子过得正好,而他妹桃花的家业眼见也是起来了。
故而李满囤思前想后觉得还是维持现状就好。
当下李满囤避重就轻,张口闭口只说自己的孝敬,绝口不接他爹看轻舅家的茬儿。
拉住陈龙,李满囤回头道:“爹,我请桃花和她女婿去我那里坐坐”
说着话,李满囤连拉带扯地把陈龙和李桃花带出了屋。
旁观了整出戏的红枣心中恍然原来这世虽说讲究孝道,但分家也不全是她爷的一言堂。
她家在分家过程中也不是只能做肉。
她家也是有利益代理人的她爹的舅家人。
所有她爹不好跟她爷直言的话都可由她舅爷爷家人讲出。
而他爷爷分家也须参考舅家的意见。
不然他爷做主的分家也是没有公信力,不被认可的。
如此可知,这世的舅舅不只是亲缘上的舅舅,他还是外甥们的民事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