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晨两点,海拔高达4200米的四姑娘山二峰大本营周围一片漆黑。
向导赞巴早早起床准备物资,黎艾和厉白则整装待发。
午夜的二峰温度很低,他们必须穿足防寒的衣物,防风面具,帽子以及手套。
登山包里需要准备不少高热量的食物以及热水和急救包。
而深夜登山,照明的头灯也是必不可少的。
三点时分,三人正式出发了。
一开始还是走的岩路,三人排成一队,向导赞巴走在最前头,厉白在中间,黎艾在最后。
考虑到厉白初体验,赞巴走的速度并不快。
随着海拔越渐升高,温度也跟着降低。
呼啸的风如狼似吼在厉白耳边吹过。
他紧紧抓着登山杖,在浓雾一般的黑夜里,只能看到三个头灯照亮出来的狭小区域。
黎艾在他身后说:“别怕,有节奏的呼吸,不要走太快。”
厉白点头,他现在也只能做这种动作了,根本没有力气再说话。
他能感觉到心脏以一种可怕的频率在胸口跳动着,因为缺氧和疲劳,浑身的细胞都像是一条缺水的鱼,被掐进了喉咙呼吸。
这种时候,你真的没办法思考别的东西了。
只能咬着牙往上走,一直往上爬!
他明知道或许是自己的错觉,但他总觉得,黎艾的视线就像是有实质一样包裹着他。
这让他紧张,更让他感到兴奋。
这种紧张和兴奋刺激着他的肾上腺和大脑皮层的活跃度。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力量都被这一股视线调动起来,控制着他的身体让他突破极限地一步一步往前走。
厉白都要佩服自己了,在一年前,他可是连爬香山都能累得瘫在地上。
他们在海拔4800米处的平地停下来休息,厉白用登山杖支撑着自己,感觉整条腿都已经麻木,没了知觉。
黎艾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头。
“吃东西,休息下回复体力。
待会就要穿冰爪上雪路了。
我之前还以为,到这就要让赞巴送你回大本营了。”
“别这么小瞧我啊。”
厉白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喘着粗气回答道。
他先拉开背包在鞋子上装冰爪,然后才拿出食物开吃。
热食后人就容易产生睡意,更何况是在极度疲倦的时候。
厉白坐在雪地里,一个晃神差点闭上了眼睛,被一团不知从哪飞来的雪团狠狠砸醒。
那雪团特别有准头,照着他的脸打,砸得脸又疼又冷。
厉白呸呸呸地把漏进嘴里的雪吐出来,用脚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别睡,你不要命了?”
依着头灯的光源,厉白看到黎艾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走动间,踩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黎艾对他说,“站起来活动活动。”
厉白心有余悸,想着自己差点就要在这雪山里一睡不醒了,一瞬间什么睡意都消失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