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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明年,群臣以后宫无人主事,上表请选秀,帝止之。
后有欲谗帝者,私寻女子貌与后相似者教演进退礼数而献,外戚内臣皆以为肖,多有疑后复生者,帝独视如无物,曰:“朕得贤后,天赐也,岂凡俗造作者可得其万一耶?”
遣之家,诏严禁。
初,后居清和殿西暖阁,帝居东,日夕相对。
及后亡,西暖阁陈设如旧,望之若待后归。
帝偶夜不成寐,辄入西阁,绕室徘徊,抚案轻叹,由是侍臣宫人尽知帝意终郁郁,不得解也。
语之外臣,痛心感慨,无复言后宫事者。
宫中侍者管四值,历事近四十载,尝曰:“太祖崩,收旧物存内库。
西暖阁床案,皆平整如新,然帝时时抚处指痕深寸许,览之直令人惊。”
顾览太祖之为人,民间多言其佼佼不群者,今据此观之,其情深之处,亦超乎常理之上矣!
——《楚京杂记·齐卷》林错
PS:之前是《纵横》第二部《夺宫》的结局。
对于林纵的一生,在我私心下,还有最终的那一场——
太祖少即英决,慨然以天下任,既长,虚心下言,扫胡诛奸,朝野清望争慕附之,奄夺齐鼎。
为人英锐明达,收才驭杰,戡乱摧强,遂有四海。
然帝性素骄逸,弑兄戮侄,立后屠蜀,皆逞性情而悖理法,臣谏士非,帝不责,亦无所动,终蒙灵丘之祸。
是时天下流涕,远近号慕,不可挽也。
噫!
顾其扫胡灭陈,吞蜀平晋,巾帼乱世践祚而扫荡天下,千载之下,唯此一人;然若万箭加身,骨焚灰扬,骨殖流离于野而衣冠殓之,成业之主,亦无如是。
以是后世多有灵丘仙隐之说,皆伤其惨酷而隐不言,唯国史俱记其事。
成宗初年,内侍徐不疑获罪流徙,著《金铛记闻》,始为外人知。
呜呼!
其功何其卓也,其祸何其烈乎!
盖非常之人,故成非常之业也!
这个才是对小纵的盖棺定论。
至于嫣然为何早逝,至于林纵为何郁郁而终,其实只因“然帝性素骄逸,弑兄戮侄,立后屠蜀,皆逞性情而悖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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