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指着那个大号的三角形说:“这个里面装的是那些你以为遗忘了的东西,它们其实一直都在,只不过变成了‘潜意识’藏在了大脑深处。”
丁子木听得很认真,眼睛都不眨一下。
杨一鸣在两个三角形的连接处画了一扇门,在门旁边挂了一个火柴小人:“你看。”
丁子木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那张纸,杨一鸣觉得丁子木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再加把劲儿都要抻断了。
于是他笑了笑,颇为自得地说:“你看我这画儿画的,多棒,简单明了,一下子就把重点全都突出了。”
“这个……”
丁子木瞅着那个火柴小人,“杨老师,您画画的水平真的不怎么样。”
“挺好啊,”
杨一鸣仔细看了看那个火柴小人,“右胳膊有腿儿有脑袋,多完整一个人。
小时候美术课画的太阳老师都说像糖三角,这小人多棒!”
丁子木泄了一口气,无语地看着杨一鸣:“杨老师,您真棒!”
“听讲!”
杨一鸣感觉到丁子木的放松,他很满意丁子木的反应,于是低下头,用笔戳戳纸,“我来接着给你讲。”
丁子木皱着眉看着那个畸形的火柴小人儿。
杨一鸣一侧头正好能看到丁子木的侧面,他很挺的鼻梁和额头形成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垂下的眼睑和眼睫伏着,沉静而专注。
丁子木呼吸平稳,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寻死觅活,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说“只要不疯,怎么都好说”
。
杨一鸣见过了太多了心理疾患,有撒泼打滚的,有寻死觅活的,更有消沉低迷的,但是没有一个像丁子木这样的。
杨一鸣觉得,自己真的要玩儿完!
“杨老师,”
丁子木指着三角形说,“接着讲啊。”
“接着讲……”
杨一鸣老脸一红,定定神用笔尖指着火柴小人说,“这个人就是个看门的,这扇就是隔离你‘潜意识’和‘记忆’的门。”
“我的门坏了?”
“聪明!”
杨一鸣赞赏一声,“你这样的学生简直就是老师的梦中情人。”
“?”
“打个比方而已,”
杨一鸣一脸道貌岸然的样子说,“来,我接着给你讲。”
“你看,每个人的大脑里都有个守门的,就这个小人。
通常情况下,他还是个尽职尽责的的守门人,但是……”
杨一鸣在小人的脑袋上画了一个螺旋形,“但是,有时候他也会犯晕,他犯晕的时候这门就没人看了,然后里面的潜意识就会跑出来,攻占了你的主体意识。”
“所以我就失忆了?”
“对的,”
杨一鸣点点头,“因为那个时候你脑子里的全是潜意识,等你的主体意识回来了,把潜意识又挤回去了,然后,你就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