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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的事,永远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杨一鸣还没来得及联系自己的导师,弗里德曼那边也还没来得及开始正式介入治疗,杨妈妈的病情忽然就加重了。
ICU那边一天下一次病危通知单,杨家姐弟谁也不敢离开医院,二十四小时地守在母亲床边,丁子木坚决且自觉地担负起做饭、送饭的责任。
杨一鸣苦笑着说:“真是麻烦你了,我这儿……”
“杨老师,您说这话挺没意思的。”
于是杨一鸣也就不再说了,杨双明私底下问:“这孩子是谁?”
“学生。”
“扯呢。”
“病人。”
“上次住家那个?”
“姐!”
杨一鸣无可奈何地说,“你怎么不去当八卦记者?”
“他怎么了?”
“不能说。”
“抑郁症?”
“不能说。”
“还没治好?”
“不能说。”
“现在还住家里?”
“不……嗯。”
“你的‘三省’原则呢?”
“姐,你吃饭吧好吗?”
杨双明打开饭盒,里面装的是清炒西兰花和红烧牛肉,还有半个卤蛋一块鱼排,另外一个圆形小饭盒里是冬瓜汤,还有一个饭盒里装的是切好的水果杂块。
杨双明叹口气:“真好,总算能有人照顾你了。”
杨一鸣挫败地放下自己手里的那个饭盒,高举双手说:“饶了我吧姐,他真是病人。”
“所以不能下手?”
杨一鸣把投向母亲的病床,好像自言自语一样说:“姐你为什么就不能鼓励我去找个姑娘呢?”
“从你出柜到现在,我给你介绍了多少姑娘了?”
杨双明嗤之以鼻,“相处时间最长的一个有三个月吗?你知道妈跟我说什么吗?妈怀疑你说你双性恋压根就是幌子,其实你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同性恋。”
杨一鸣不说话了,姐弟俩一起沉默下去,房间里只能听到生命体征监控仪发出的嘀嗒嘀嗒的声音。
半晌,杨一鸣忽然说:“我喜欢他,我想治好他。”
“然后?”
“不知道。”
杨一鸣说,“我现在不敢想以后,我只想怎么能治好他,这个最重要。”
“很严重?”
杨双明试探着问,“杨一鸣,虽然这年头恋爱自由,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