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攻者,动於九天之上。”
骤然惊声破空,魔音如剑,响彻天地的窥心之曲水一般流淌开——朝霞下,一把通体血红的箜篌映着天光,流光飞舞。
女子与琴转眼如烟一般散去。
而柳风骨只是静静目送她们离去,未有阻拦。
魔音绕梁三日,许久方歇。
他不过一声轻叹,重新戴上了斗笠。
“这一次,有劳周老板了。”
“何必客气。
天下兵甲归柳叶,倘若炎天之位真的被柳风骨所得,反而是一场大难。”
不知何时,十名手下已经出现在他身后,抬起了沉重的乌木行辇。
“不再多说了,柳老——钱庄查账时候已到,吾先告辞。
请。”
“请。”
老者话音落,抬手,一枚铜钱飞向行辇,落在周墨衣角。
周墨无奈,念了一句亏本,重新低头打起了算盘。
巴蜀之乱,方在成都点燃。
幕二
三军已出,杨宁和曹雪阳各自带兵南下,对李承恩的授命却迟迟未下。
南诏叛乱,朝中竟主张保守战术,以防御为主。
天策乃重军所在,贸然出军,恐会劳民伤财。
而眼下,前锋部队都被两将带往南诏,留于天策府的主要是些后防军和民兵队,行进缓慢。
李承恩虽然奏了几份急报,内心却明了——已经派了神策军过去,朝廷就绝不会放任另一处如此大的兵权游离在外。
这不单单是那位大人对天策府有多少信任,而在于君与臣之间力量的平衡。
调走天策府的精锐力量,却将他留在原地,无疑是最保险的做法。
这种情况,之前早就预料到了。
战乱一开始,他已让使者将手中所有的兵权送往长安。
如无意外,南诏之乱结束后,它对他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朝廷回收兵权后,很快就下了敕令,命他往南诏带兵。
由于已经没有了兵权,李承恩只带了随身护卫,就连平日最基本的仪仗也没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