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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映台也不收起剑,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那一地残渣,脸上的表情只能用冷酷、轻蔑来形容。
「你没事吧?」过了好一会,祝映台才转过身问,对着梁杉柏的声音里却还有丝温度。
梁杉柏定定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我没事,可是你呢?
「你呢?」他问了出来。
「我?」祝映台像是有些疑惑,「我没事,就凭他这点能耐,还伤不了我……」祝映台的声音猛然一顿,那种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下的感觉毫无征兆地再次爆发,他胸口一闷,整个人就往前栽倒下去。
祝映台下意识地想用罗喉剑撑住自己,但是那红色的阴剑却突然失去了光芒,变回了原先那柄朴实无华的桃木剑。
桃木剑撑在地上,却因为祝映台的手上缺乏力气而向着侧方滑开去,祝映台整个人也因此不由自主地跟着向地面倾倒。
「映台!
」梁杉柏吓了一大跳,赶紧伸手接住他,「你怎么了?」他焦急地问。
祝映台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吓人,他脸色苍白甚至胜过那些已经死亡的人,冷汗布满他的额头,他疼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甚至连抽冷气的劲都没有。
这次似乎比上次更痛苦,但是这次却没有晕过去。
祝映台强忍着疼痛,想要勉强维持自己头脑的清明。
他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什么引发了这种疼痛,他试着运用灵力检查自己身体的状况。
他确信,这种不适必然和穿越造成的某种损伤有关,但是他痛得根本没有办法集中力量。
「不要动了!
」梁杉柏怒吼一声,吓了祝映台一跳,「不要动了,我带你去看医师!
」梁杉柏一把横抱起祝映台向屋外走去。
经过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神情严肃的吕子烈正牢牢盯着他们俩看,眼神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我带他回城找医师看看,国桀的事情还请大人多费心了。
」梁杉柏也不管吕子烈是否答应,迅速地跑出门,将祝映台带上马背,疾驰而去。
骏马疾驰在山道之上,黑夜中,山风扑打在脸上,祝映台的身体一半冷一半热。
冷的是山风,是内里那种不知名的疼痛,如同腊月里的一盆冰水,不停地淋、不停地浇,浸透了他的全身,刺骨入髓,热的是梁杉柏怀里的温度和他自己一颗心的热度,慢慢地捂、慢慢地回暖,温热到深入骨髓。
这个人是热的了!
如同很久以前那样,他再次依偎在这个人的怀里,再多的痛苦都不觉得。
一颗火热的心,一具充满爱恋的温暖的胸膛,足以弥补其他任何的不完美和残酷,如他曾说过的那样,他会保护自己!
他竟然真的再次回到了自己身边!
祝映台恍恍惚惚地抬起手,将手掌贴上梁杉柏左胸的位置,在厚实的衣服下,他能感觉到梁杉柏胸膛中急速跳动的心脏。
「怦怦——怦怦——」
「映台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到临淄城了!
」梁杉柏纵马疾驰,用高超的驭马技巧,在这山地之上奔走去如履平地。
祝映台伸手抱住那人的腰,也许是第一波的疼痛已经渐渐过去,也或许是这个人的存在使他安心,他觉得自己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