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珈叶不想再伪装了,他抽完最后一口,站直了道,“我的确是同性恋,但没有跟人乱搞。”
他的神情过于坦率,以至于周文和再度哑了声,确信他不是开玩笑的才想起要找补:“不是,那什么,你,那月揉知道吗?”
“她一开始就知道。”
“一开始?”
“对,我跟她在一起之前。”
这下周文和彻底整不会了。
他也在县里读过书,但认知没有广泛到普及同性恋的程度,更别说在这些环境闭塞的村寨里,他问道:“月揉既然知道怎么会做你女朋友?你俩还要结婚了?”
沈珈叶没回答,随后周文和自己反应了过来,一拍脑门:“不对,你俩在一起这么久了也不结婚,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沈珈叶又想抽烟了,可苏晨阳给他的那包烟只剩五支,抽完就没了。
他忍住了,听周文和问他现在怎么办。
周文和的身后就是小树林的出口方向,满地枯黄的落叶折射着星星点点的光斑,午后的林间寂静无声,这个时间也是学生们趴在教室午休的时候。
作为班主任,过去他都会在这个时间坐在讲台边陪着学生们,直到上课铃声响起。
可惜从今以后再也回不去了。
“刚才有几个老师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估计事情已经传开了。
我也没打算再争取什么,汪校长说会让齐老师带我那一班,彩黎的脚伤还没好,这段时间你尽量帮我接送她上课吧。”
“你还有空担心彩黎上课呢?”
周文和简直服了他了,“你要是就这么不干了,那接下来做什么去?寨子里的人看你无缘无故不做了,也会问原因吧,时间久了哪瞒得住?”
“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珈叶平静地说着。
他现在真的没有那个心力去思考那么多,周文和想劝劝他,又不知该怎么劝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树林,周文和还是没忍住,上前两步问起他是怎么被人知道性取向的?
关于这一点,沈珈叶也没有头绪。
这段时间他和苏晨阳经常待在一起,但一般人不会轻易去想歪他们的关系,既然能惊动县教育局,应该是在县里或者哪里被看到了。
可他们在外面也没有亲密的举动,会不会是什么时候被学生家长看到了?
“算了别想了,”
周文和拍了下他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回去,免得你拎这些不方便。”
午饭时间路上没什么人,电动车篮子里放着沈珈叶的背包,里面装的是他之前从办公室里收拾出来的东西。
除了经年累月手写的厚厚一沓教案之外,就只有一个水杯和御寒的外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