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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从韩远案手中轻轻抽出了手臂,转身抬步回房。
韩远案的手微抬着僵在半空中,掌心随着韩炽的离去失去了温度,渐渐冷硬下来,要使劲握拳在能让手掌回温。
韩远案回身,垂首坐在椅子上,长腿很无力地敞开在两侧,双手交叉握紧,试图找回一点温度。
回来之后,韩炽每一次从他身边走开都是他无能为力的事,分开的三年让他们无法回到从前那种亲密的关系。
以前虽然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表明关系,但两人都心知肚明,韩远案甚至已经默认了韩炽吃醋的这种行为,还会花心思哄他。
可意外还是来得太突然,非要两人分开三年。
好像非得要吃尽苦头兜兜转转再回到对方身边,才能确认对方于自己的重要性和意义一般。
韩远案对现状的无力感远远高于当初在国外只身一人踽踽独行的时候。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韩炽安心,他尽力把自己的精力全部投入到韩炽身上,可韩炽却总是表现出在害怕什么似的,对他若即若离。
这样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他知道难受的一定是韩炽。
韩炽会陷入无尽的挣扎中,听不进旁人的言语,也无法自救。
所以韩远案总觉得,韩炽要是生气或者有其他情绪了,最难受的必定是韩炽。
他觉得韩炽可怜,可韩远案又知道,他可以给韩炽任何情感,最给不了也不应该给的就是怜悯和同情。
韩远案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还要做得更好一点,韩炽会有这样的情绪,跟他没做好有很大的关系。
他在韩炽坐过的椅子坐了许久,想了很多事情,复盘了这段时间的行为和言语,每一件都和韩炽息息相关。
直到桌上的餐食变成凉透的残羹,韩远案才呼出一口浊气。
他伸手端过韩炽剩下的那碗鸡蛋羹,拿着勺子两口吃了个精光。
凉透了的鸡蛋羹有一股刺鼻的腥味,味道实在算不上好。
韩远案吃完,顺手便把残局也给收拾了个干净。
晚上九点二十,桓城正处于热闹中,碧亭苑虽在市中心,却离闹市区有些距离,也听不清太杂耳的噪音。
外面被雪大片大片地覆盖,深深浅浅大大小小得脚印,和宽窄不一的车轱辘在雪地里留下痕迹。
碧亭苑里种的常青树还绿着,不过被白雪染了一层色。
临近跨年,远处的非禁烟区前几天就早早升起了烟花,乱得迷人眼帘。
韩远案站在客厅的窗前百无聊赖地眺望了几分钟,抬步朝韩炽的房间去。
他定在门外仔细听了听,没有声音,然后才敲门。
不出意外的没声音,韩远案便悄悄推了门进去。
韩炽没开灯,房间里很黑,也很安静,窗帘没拉上,月光一点点的落进来,被树叶和各种物体割裂开,在原木地板上圈出一块块不规则的光晕。
韩远案找的人坐在床上,整个人都隐在阴影里,连轮廓都看不到的光影却让韩远案确信——韩炽在看自己。
事实也是这样,随着他走近的步伐,韩炽从平视变成微仰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