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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庭光将装着药材的袋子打开,轻放在束之的旁边,然后伸手圈住了被围裙系带紧紧勒着的腰。
束之一惊。
“你……怎么了?”
“对不起。”
周庭光说。
束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偏了一个头。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让你等很久了。”
听到他的回答,束之突然很无忧无虑地笑了起来,大而圆的眼睛半眯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没关系啊,其实也没那么着急,反正——还有的是时间。”
“是。”
周庭光侧过身去,用手背轻碰了一下束之柔软的脸颊。
“我们还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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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周庭光怎么说,他最终还是要回到浅水湾大道的别墅中去的。
虽然他在离开之前百般邀请,但束之最终还是拒绝了到港区去和他们一起过年的提议。
倒也不是束之他欲拒还迎、故作客气,而是他现在确实还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加上他也真的没有做好应对周家其他亲友的准备。
不过束之让他带走了那株奄奄一息的含羞草,希望着这颗将死的植物能够在肥沃的土壤和精心的照料当中重新焕发出生机。
有了假期,束之和周庭光也开始了更为频繁的联系,虽然很多时候聊的很多东西都没有太多的实际意义。
譬如在周庭光回去后的第二天,束之就又接到了他的电话。
“阿之,港区有一条喜帖街,当年我阿爸阿妈的喜帖,就是我阿爸在这里挑选的。
他以前给人当马仔的时候,常常听人讲在这里买喜帖的新人可以得到一生的幸福。”
周庭光在电话那头说,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些嘈杂。
“我知道的。”
这条街很有名,不过束之知道它的时候,那里已经改头换面了。
“那里不是拆了吗?可惜错过了好时候,没有机会再去看了。”
根据他的回答,周庭光问出了一个一以贯之符合他习惯的狡猾问题。
“你也想去那里买吗?”
没由来的,束之突然想起了那个被自己藏在床头柜里的喜帖,心很虚地跳动了几下。
他怕自己说漏嘴展露出破绽,于是非常没有技巧地转移了话题,选择了不对刚刚的反问作答。
他不答,周庭光也没有再提。
总之,这一个新年假期束之过得非常安稳且闲适,在将近三十年的人生当中,他罕见的不用再为第二年的生计感到发愁,也不用再担心自己会因为交不起房租、不讨人喜欢而被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