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敛看到封惟牵了下嘴角,更像是皮笑肉不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唐律师倒是见怪不怪,她知道这是封惟一贯的作风,事无巨细,心思不在吃饭上,肯定又在想下午的庭要怎么讲、怎么辩。
封惟囫囵几口,第一个放下筷子,估计连味都没尝到,只为解决温饱的任务了,然后他说他要去趟卫生间。
时敛眺望封惟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在转角,他用筷子无聊地戳了戳面条,忍不住问唐律师,“唐姐,老板他经常在飞机上睡觉吗?”
如果是经常,说明封惟不是为了逃避和他对话,才假装去睡觉的,时敛心道。
唐律师想了想,“这还真不好说,我印象中,他在飞机上睡觉的次数不算太多,可能我们一起出差的情况比较少吧,他如果在飞机上补觉,那大概率是因为前一天晚上熬大夜了。”
“那他昨天晚上熬大夜了吗?”
“这我怎么知道啊。”
唐律师笑了,“不过他昨晚没有半夜三更的给我发消息说工作上的事情,我姑且认为他昨晚睡了个好觉吧。”
时敛觉得唐律师人还挺好的,至少不回避他的问题,说不定可以再问问。
“唐姐,”
他试探地开口,“其实我还有些好奇,今早飞机起飞前,你和封律没聊完的那个话题。”
起飞前她和封惟说了不少话,唐律师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
“就是——”
时敛悄悄地看了一眼四周,确定封惟还没从卫生间里出来,他将声音压得很低,“头等舱。”
唐律师面色一凝,“那我得和你提个醒,不要问封惟这件事,最好再也别提。”
已经晚了……时敛不禁暗中苦笑。
“我今早也是随口一说,谁想头等舱竟然能和当年的事情联系起来。”
“当年的事情?”
“嗯。”
唐律师解释道,“封惟有一个忘不掉的初恋。”
初恋。
刹那间,时敛只觉心脏被什么重重地锤了一下,伴随着一阵钝痛,脑袋像是失去信号的老式电视机,充斥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噪点,发出嗡嗡的声响,以至于他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怔愣地、下意识地追问:“所以……封惟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怎么忘了,就和猫一样,人类也会有伴侣,只不过,人类挑选伴侣的条件更为苛刻,要以爱情为基础,形式更为复杂,要举办盛大的婚礼、要说忠贞不渝的誓词、要交换精心挑选的对戒,还要办理带钢印的结婚证,从此,婚姻关系将受法律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