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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资格去怪你母亲,我也没资格。”
晏永康静静地说着,“她刚知自己有喜的时候,整夜就着那枯黄的油灯绣荷包,绣虎头鞋,绣平安囊,打长生锁,她当真是欢喜着你的到来。”
“她曾跟我说,如若有一日你不想听从父母之命,想只身一人闯荡,叫我不要阻拦,她亦不会,她在临盆前还笑着同我说,说待你出生后要去四方游历,虽给不了你大富大贵的命,但绝不能让你受半分委屈,想要将这山川河流当做你降生的赠礼。”
晏永康感受着背后混着杀意的魔气,自嘲般笑了笑,“我对不起她……”
下一秒晏永康猛地转身,从袖中抽出一把银剑,直接刺穿了晏别的肩膀。
“我做不到让你此般祸害天下,那便由我来清理门户!”
晏别侧目看了一眼肩膀处的长剑,而后看向晏永康,青眸中蕴藏着浓烈的杀意,他勾唇笑着,抬手握住了长剑,剑刃划破了他的手掌,血液一滴滴落在地面上,溅起血花。
“这一剑,便算是我报了你们的生养之恩。”
晏永康本能察觉到一丝不对,正欲拔出长剑,却没有抽动,他竟然抵不过个十岁左右孩童。
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冲天的魔气向他压来,修行之人尚且难以动作,普通凡人更承受不住这威压。
瞬间,晏永康就被逼出了血,耳边嗡鸣不止,全身筋骨像是被砸碎了一般,手指脱力地松开了剑柄,整个人倒在地上。
晏别冷眼看着晏永康,举起了手中的木剑,声音眷恋又无情地说道,“真难看。”
“铮——”
巨大的灵气涌出,直接将祠堂里的魔气冲散开来。
温清川面色惨白,一只手护着身后晕过去的晏永康,一只手拿着断剑挡住了挥来的剑意。
他不知怎得方才竟然晕了过去,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见不到晏别了,他心下一惊来不及顾及其他便跌跌撞撞走出了地牢。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满地的尸体,血流成河。
温清川想看清晏别的神色,但他面前昏黑一片,只能用天眼看到对方魔气流动来判断对方是晏别,他能感觉到指尖的温度再渐渐消退,喉口涌出一股液体。
是血,但他已经觉不出那股腥甜了。
他失去了味觉和视觉。
本以为最后才会失去看万物的能力,没想到竟然会来的这么快,好在天眼还能看到事物。
“停手,晏别。”
温清川能觉出说话间,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但他无暇顾及了。
他能感觉到情蛊在慢慢恢复,寒气逐渐侵蚀他的身体,他撑不了多久了。
回应他的是木剑落地的沉闷的声。
“你怎么不问我伤得如何?”
沉默片刻,略显虚弱的稚嫩声音传来。
温清川心头一惊,下意识地问:“你受伤了?”
他看不到面前的东西,只能靠识别魔气来判断对方身型,但魔气无一处郁结,他也闻不到屋内的气息,无法判断对方是否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