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人平安就好。
——
“咳咳。”
温清川面色惨白,一只手撑在床边,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池应淮蹙眉将帕子递给他,而后又倒了杯茶水连同丹药一起送到温清川面前,“你倒是对自己狠的下心。”
温清川闻言似是想勾个笑,但面色太过虚弱,反而有些狼狈勉强,他接过帕子轻轻擦拭着指尖,而后叠得方正放在手边,这才接过池应淮递给他的丹药。
池应淮垂眸看着他单薄的身形,眉头都快拧成死结。
太瘦了,整个人从侧面看都要薄成一张白纸了,更别提他如今还不是一个人。
他越想眉头越发紧锁,面色更沉重。
“怎么了?”
温清川将茶杯放在木桌上,轻声开口。
池应淮摇了摇头,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更加阴沉,开口却安抚缓和,“没什么。”
温清川闻言垂眸看向指尖,轻笑一声,“倒不必瞒我,如今我虽看不清,但能看到灵力运转的。”
“你在担心我?”
池应淮闻言眼中一动,没有说话。
温清川也不急,坐在那等着。
到底是池应淮先退一步,轻叹一声,“为何要做到这一步?”
“那别京白是你的朋友,若是情谊已断解除契约,为何又要将灵根给他?你现在的身子真经不住折腾了。”
温清川闻言没有回答,而是偏头看向窗外。
池应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外面是块花田,正是艳丽的时候。
阳光透过窗子打在温清川脸上,明显苍白的脸上,碎发随着微风而动,面容上是难掩的病态,薄唇上难见血色,一双好看的眸子无神地注视着窗外,看不出他在看什么。
宽大的棉服穿在他身上,反而将他的身板称的单薄羸弱。
只是看了一眼,池应淮就偏过头去,不敢再看,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起。
“你知道的。”
温清川缓缓开口,声音又轻又细。
一句话如冷水一般浇了池应淮一身,让他说不出半分话来,许久才沙哑地吐出一句话,“什么?”
温清川闻言转头看向他,一双黝黑的眸子,明明早已失明却让池应淮感觉被看透一样。
“我会死。”
温清川淡淡地开口,面色平静,仿若说的不是他的生死大事,而是落叶归根这种理所当然的自然规律。
池应淮下意识想要开口反驳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温清川垂眸轻笑,“我看到了,所谓的天机。”
“你也看到了,不是吗?”
“无相……”
“世间因果轮回,我命如此。
况且生离死别乃人之常情,人难逃一死,或早或晚,没什么可惋惜的。”
温清川淡然地说道。
池应淮看向温清川,明明近在眼前,却仿若咫尺天涯,他蹙眉追问,“你当真不在乎吗?既如此为何又要和别京白断联,是因为命数如此,还是因为怕他知晓你的痛苦你的不甘?”